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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势柔和,便若前方死的不是人,自己挥挥手,也只是挥走一片跳蚤。

他说道:“让第五波上去,然后再从第一波开始,周而复始,进攻不停。”

……

曹变蛟策马军阵中间,四下将兵如潮,硝烟与血腥味道扑鼻,不过不管流贼怎么打,自己军阵,始终都屹立平野,只是将士们不断伤亡,任凭流贼这样消耗下去,情景不妙。

他看向四周,正面前方,革左的步营好对付,难对付的,是或攻后翼,或攻右翼,或同时攻击两翼的闯贼,而且,响水对岸的贼骑,也需重视,虽有河水相隔,但若放松警惕,他们有可能冲过河来,攻击己方左翼。

让他心焦的是,这会儿工夫,似乎又有一些流贼步卒与饥民到达了,他们的兵力几乎无穷无尽,就算给他们更多杀伤,他们仍然可以波波攻击不止。

不管怎么说,今日需将周边步贼打得胆寒才能行军,坚持吧,他对自己说。

……

战事从辰时一直打到巳时,临近午时时,袁宗第专门出动长枪方阵。

他这方的饥民已经消耗得不能再消耗,任何的威胁,都不能让他们动弹一步,他们情愿就在眼前被闯兵杀死,也不愿再去面对那些可怕的官兵。

他们想不通,大明竟有如此军队,他们更想不通,大明有如此军队,为何还流贼大兴?

李自成也传下命令,闯营这方的饥民,连同革左那边的饥民,全部退出战场,到响水上游去挖掘壕沟,战场上炮灰的事,让新来的饥民们接手。

不过他也认为,眼下到战场的饥民还是少,运用饥兵战术,还是待饥民至少到达十万再说。

先前攻阵困难,有闯将异想天开,建议袁宗第组织专门的火器部队,弓兵部队,在刀盾兵的掩护下与明军铳兵对射,为了提高将士的防护力,再让一些刀盾兵举上门板,树木等扎成的盾牌前行作战。

这个建议让袁宗第很感兴趣,立时收罗阵中步军的三眼铳手,鸟铳手,弓箭手,火箭手等等,组成约三千人的火器大军,又在一千刀盾兵的掩护下,浩浩荡荡前行,攻打明军的军阵右翼。

只是众人想得很好,打起来才发觉不是那回事,他们行到明军阵前八十步,还想前行时——依他们火器等威力,理想的作战距离,应该是五十步甚至三十步,一直静默的明军铳兵动作了,他们三次齐射,就将己方打得溃败。

其实这些人的勇气与狂热程度还不如饥民们,本因在一次齐射后就溃败的,主要是被打蒙了,被打了三次齐射才反应过来,他们有些人曾在后方督阵,见饥民承受明军火铳射击时还不以为然,轮到自己,才知道个中滋味与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