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阮惊讶地捂住嘴,反复对比淳乐水和照片上的人:“他和你长得一模一样……而且名字……”她视线落在墓主的名字上,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也一样。”
“亲爱的,你们在说什么?”马修的华语不算太好,属于能听懂和表达一部分,但完全不认识中文字,他茫然地盯着墓碑上的名字。
淳乐水用他的母语给他解释了一遍,马修脸都白了。
事实也确实是这样,任谁看到世界上有一座和自己还活着的亲人一模一样的坟墓,估计都会感到一阵诡异。
“真的太巧了。”淳阮阅读墓碑上的信息,久久不能回神,“他是在你姥姥去世半年多之后才去世的,去世的时候居然才二十一岁,天啦这也太年轻了吧!马修,你再去下面买束鲜花吧。”
淳阮眼眶有些泛红,她对淳乐水说:“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就感觉是你躺在里面一样……”
淳乐水搂着她的肩膀安抚她:“我还活得好好的呢。”
“你明天就去医院给我做个全套的身体检查。”
“好好,都听你的。”
他们时而说着中文,时而又说着宋含章听不懂的语言,偶尔也会往他的方向看一眼,但不管是“淳乐水”还是他的母亲,都没有在他身上过多地停留过目光。
就像是对待无关紧要的陌生人那样。
外国男人快去快回,他们将花束放在淳乐水墓前,三人并排站着静默了片刻,外国男人搂着淳乐水和他母亲的肩膀,挨个在他们头顶落了一个吻,包括淳乐水怀里的小娃娃。
宋含章听不到他们的话,但通过几人的表情勉强猜测出大概是在庆幸他们淳乐水还在他们身边。
他们转身离开,一家四口的背影看上去和睦且幸福。
边牧的尾巴垂在空中,偶尔伴随着小婴儿的咿呀声摇一摇。
宋含章看着淳乐水逐渐走远,他不由自主地迈开脚大步追上去,等他大脑反应过来时,他已经抓住了淳乐水的手腕。
仅仅是触碰到对方温热的皮肤,宋含章的眼眶便隐隐犯红。
“淳乐水……”他的声音发哑。
他的手在抖,指尖很凉。
这是被他抓住时,淳乐水的第一反应。
“淳,你们认识?”淳阮疑惑。
淳乐水摇头,他回头看向宋含章,脸上带着诧异:“先生,您是不是认错人了?”
他紧盯着他,即使是简闻找来像极了淳乐水的人他也能一眼看出不一样,可是面前的人,却可以直接让宋含章忽略掉那点不同,他能看出他和淳乐水还是有差别的,比如轮廓,比如眼下的痣。
宋含章的理智告诉他这不是淳乐水,但他的潜意识又不允许自己放开他。
他心底有无数个声音在咆哮——
他是,他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