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不厌导演摩托车的后座几乎都要成淳乐水专属了。
而本着帅哥豆腐不吃白不吃的原则,淳乐水蹭车蹭得十分乐意。
这天被送到家门口,心安理得蹭了许久车的淳乐水终于表示:“姜不厌,要不我改天请你吃顿饭怎么样?天天蹭你车,多不好意思啊。”
姜不厌正从他手上接过头盔,闻言推上头盔挡风板,眼中带着点揶揄的笑意:“我可没看出你哪儿不好意思了?”
“这不都藏在心里嘛!”
他小道理一套一套的,引得姜不厌失笑:“行啊,你确定好时间告诉我就行。”
“姜鸣有空你把他也叫上呗。”好久没见,淳乐水还怪想的。
“到底谁天天送你回家?”姜不厌说着,往淳乐水脑袋上薅了一下,“不叫,走了。”
他一脚油门轰下去,飞速蹿出淳乐水视线。
怕吵醒其他人,淳乐水把拖鞋拎在手里,打着光脚上楼。
还没走几步,楼下突然亮出一道光,他趴在栏杆上往下看,一阵缓慢拖沓的脚步声从楼下传来。
淳乐水匆匆下楼:“外公?”
宋时清睡衣外披着衣服,站在客厅和蔼道:“我吵醒你了?”
“没,我刚回来呢。”淳乐水上前扶着他,把他安顿在沙发上,“您是要喝水吗,我给您倒。”
宋时清摆摆手:“做了个梦,醒了有些睡不着,就出来透透气。倒是你,不用管我这老头子,这么晚才回来累着了吧?”他拍拍淳乐水手臂,“快上楼去休息吧。”
“没事,我明天可以晚点去不着急。”淳乐水还是去给他倒了杯水,挨着他坐下,“您睡不着我陪您聊会儿天。”
“以前南风……就是含章的妈妈,要是撞见我失眠,也会像你这样非要陪我聊天。”
这是淳乐水第一次从宋时清嘴里听到宋南风的名字。
他直觉外公这个梦可能就和宋南风有关。
这个在家里像是禁忌一样鲜少被人提起的名字。
淳乐水倒也不是好奇,就是看宋时清一脸怀念,起了这个话头明显就是想要找人倾诉,便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呀……被我和你许叔宠坏了,任性得很。”话是这样说,老爷子却满眼宠溺,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眼神立马暗了下来,感叹着:“就是太任性了。”
非要和孙明鸿结婚,他不同意就和他闹脾气搞冷战不吃饭。
实在是太任性了。
“外公……”
宋时清不想再去回忆,说了句外公没事,问淳乐水:“我看你最近天天都排练到这么晚才回来,你们那舞剧什么时候能排好?外公还想去给你捧捧场呢。”
“快了外公,五月就能看了,到时候你身体也恢复好了,我给你留前排最好的位置,你和许叔徐姨一起来给我捧场。最好再给我送个大花篮让我放在后台给我的同事们显摆显摆。”
他撒起娇来一点也不含糊,逗得宋时清直笑,连声说好。
其实宋时清自己心里也没底,这个手术他到底能不能撑着。
第二天照常去医院复查,路上宋时清想起淳乐水的话,嘱咐许清:“许清,你帮我记住乐水舞剧首演的时候要订个大花篮给他,越大越好。”
“好,我记住了。”
宋时清点点头,靠在座椅闭上眼睛,嘴里却问起了宋含章。
许清把宋含章的工作情况向他汇报了下,宋时清一边听一边点头,到了医院才睁开眼:“出了问题没有想着直接来问我,而是自己先想办法解决,虽然绕了点弯路,不过结果还是可以。”
“小少爷,成长很快,您可以放心了。”许清笑道。
“能独当一面了。”
说着两人和等在医院的陈医生汇合,陈医生和许清陪着宋时清做完所有检查,看着检查报告陈医生欣慰地笑了:“老爷子,最近病情控制得非常好,动脉狭窄的情况也没有加重。”
宋时清说:“那我这样是不是不用做手术?”
“您可是答应了小少爷要做手术的,事到临头还反悔?”陈医生笑着安抚他,“您啊别担心,你现在情况稳定做手术的风险相比之前小了很多。”
宋时清想到当时他在医院发病后宋含章说他早就知道了他的身体情况,并且劝他做手术的场景。
他叹了一声:“行吧。”
-
姜不厌说不带姜鸣,就果然没带姜鸣。
包厢里热气蒸腾,桌中央的火锅咕噜咕噜冒着热气。
淳乐水夹起一片鲜切的嫩牛肉放进锅里,看着手表计数,十秒一到立刻就捞起来要往楚林碗里放。
正好遇到楚林把涮好的鲜牛肚放进他碗里。
两人相视一笑,淳乐水一边享受他师哥涮好的第一片牛肚,一边吐槽对面的姜不厌:“我又没有约宋含章,你何必这么紧张呢姜导,你看我订的都是四人座,就缺你们家姜鸣。我又不会吃了他。”
姜不厌一脸无语地涮着牛肉,淳乐水要早告诉他还约了楚林,那他说什么也肯定把姜鸣给他淳乐水带来。
他把牛肉夹进碗里,没忙着吃,放下筷子道:“我去趟洗手间。”
“诶,一起啊。”淳乐水出门前对楚林道,“师哥你帮我烫个肥牛呗,等我回来吃。”
楚林依言夹了筷肥牛放进锅里。
一出门他就被姜不厌勾住脖子:“淳乐水,我好歹天天送你回家,你单独请我吃顿饭怎么了,非得叫上你师哥?”
“姜导。”淳乐水笑,“您要想和我单独吃饭,您直说呀,那我肯定……”
淳乐水说着觉得鼻子有点痒,他抽了抽鼻子,转了个话头:“等等,我好像要流鼻涕了。”
正巧两人路过一处服务台,淳乐水顺手拉开抽屉拿了张纸巾,正准备擦,他就被姜不厌两步拽进洗手间:“仰头。”
姜不厌抓过他手上的纸巾给他擦了下,淳乐水只觉得眼前闪过一抹红,然后他就听姜不厌说:“什么流鼻涕,你是流鼻血了。”
“大冬天的吃火锅我也能上火?”淳乐水仰着脑袋,揪了节纸团吧团吧塞进鼻孔里。
“谁知道你的?”
淳乐水开了冷水,拍拍额头又拍拍后颈,余光瞟到姜不厌还杵在他旁边,就开始赶人:“你赶紧去上厕所吧,姜导,你杵我旁边把我盯着怪渗人的。”
姜不厌一阵无语:“感情是我吓得你流鼻血的?”
他说完轻笑了下,抬脚往里间走。
淳乐水双手撑在盥洗台上,仰头看着镜子上面的灯,等了会儿才低头把鼻子里染红了一大截的纸取出来丢进垃圾桶。
他又塞了一截进去,重复往颈后拍了拍冷水,有水珠顺着他脖颈流进衣领里,冰得他鸡婆疙瘩都起来了。
姜不厌出来见他还是这动作,在他旁边弯腰洗手,问道:“还没止住呢?”
“这不是多塞会儿保险吗。”淳乐水低下头,正视镜子里的自己,见纸巾边缘并没有被染红,他放心地取下丢掉,低头拿水抹了把脸,“今年冬天我都留了两回鼻血了,比我过去两年流的都多。”
说完他表示自己还没上厕所,让姜不厌先回去不用等他。
“行吧。”姜不厌把擦手纸丢进垃圾桶,越过他推开洗手间大门出去了。
听着渐渐远去的脚步声,淳乐水才抬起头。
脸上的水珠汇聚到下巴,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往盥洗池里坠落,有的则顺着他的脖颈往下。
一道殷红的液体,又从他刚止住血的鼻腔里流了出来。
淳乐水淡定地仰起头,团了小团纸塞住。
几秒钟后他放平视线,抽了张纸慢悠悠地把脸上的水擦干净,然后低着头往池子里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
他咧开嘴照了照镜子,大半齿缝中都夹着血丝。
淳乐水感受着口腔里血腥味,笑着叫出系统:“我记得贱受好像是……急性白血病?”
作者有话要说:来了,明天继续保八争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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