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者魂都快吓没了,开口就带着哭腔:“对不起对不起,宋少,我不是故意的。”
宋含章手上还攥着淳乐水手腕,他一身狼藉,再看淳乐水白西装上一星半点的红酒都没有溅上,额角太阳穴不受控制地跳了跳。
他敢保证淳乐水是故意的,但就两人的姿势看起来反而像是他为了保护淳乐水而挡在他面前一样。
淳乐水还在关心他:“含章,你没事吧?”
“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宋少,都是我的错……”
侍者连连道歉,淳乐水连忙安抚他:“没事没事,一件西服而已含章不会在意的,而且如果不是我撞到你也不会发生这种事,不是你的问题,你别怕。”
但宋含章没吭声,侍者也不敢说话。
淳乐水碰他一下:“含章,你说句话呀?”
宋含章都要被淳乐水给气笑了,蓄意的事情到他嘴里就成了意外,但本来就不是侍者的错,他黑着脸是因为不爽淳乐水明目张胆地算计他,极其不情愿地从嗓子里挤出一个“嗯”。
淳乐水说:“你清扫一下就行了。”
侍者连连道谢,程齐桥匆忙赶来,看着这一地狼藉,皱眉道:“怎么回事?”
宋含章正要开口,淳乐水抢先说了句没事:“齐桥,你这里应该有准备多的衣服吧,你能陪含章去换一下吗?”
能和宋含章单独相处程齐桥当然求之不得:“含章哥,我陪你去楼上换件衣服吧?”
【程齐桥,我这回可是亲手把宋含章打包好了送到你床上,你要是搞不定他,就白瞎了你给他下的两回药你知道吗?】
【我会鄙视你的。】
宋含章紧紧注视着淳乐水,直到程齐桥又催促了一遍他才松开他,跟着程齐桥上了楼。
他一言不发跟在程齐桥身后,就这么几分钟时间,他明显感觉到体内躁动不安,那股火烧得人口干舌燥,连前面程齐桥的背影都模糊起来。
宋含章猛地甩了两下脑袋,握着领结把领带抽了出来,解开胸前的纽扣。
他深深喘气,竭力让自己保持冷静,脑子里却是淳乐水那句程齐桥给自己下了两回药。
淳乐水并不知道自己可以听到他的心声,这些话都是他的有感而发,所以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如果这次算一次,那上次是什么时候?
他眉眼之间全是戾气,硬是凭借着这股烦躁把身体里翻滚叫嚣的药性给压制下去,但开口时,声音却哑得有些可怕:“程齐桥。”
程齐桥刚推开房门,被他这声音吓了一跳,转头看过去。
宋含章身上酒香馥郁,西服外套和领带都被他脱下搭在手臂上,衬衫衣领一路开到胸口,露出一片绯红的胸膛和脖颈,看得他心口一跳,喉结不由自主地滚了一下。
“含章哥,你没事吧,喝醉了吗?”程齐桥伸手想把他扶进去,宋含章避开他伸来的手,脚步发沉地走进房间。
他在床边坐下,呼吸越发急促,程齐桥小心翼翼地问他怎么了,要不要喝水,宋含章却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他之所以那么笃定是淳乐水下药,是因为他还记得他最后喝的是淳乐水倒给他的水,那天生日会来了不少人宋含章喝了很多酒,有些头晕便上楼休息,正躺在床上昏昏欲睡,淳乐水突然闯进房间把他吵醒,宋含章口渴异常就让淳乐水给他倒杯水,然后……
宋含章皱着眉,往后躺倒在床上,看着头顶圆灯,胸腔上下起伏,体内叫嚣不停地燥热把他拉回了两年前。
淳乐水看到房间有人,低声道歉后就准备退出,是宋含章把他叫住:“等一下,帮我倒杯水,要冰的。”
淳乐水不会拒绝宋含章的任何要求,他乖乖去倒水,背对着宋含章,身上白衣黑裤,掐出细薄腰线,臀部的挺翘弧度看得宋含章喉头发痒。
他很快把水杯递过来,白皙手指捏着水杯,从衣袖中露出一截瘦削的手腕,腕骨若隐若现,一股幽香飘进宋含章鼻腔,是淳乐水身上的味道。
家里的衣物都是徐姨负责清洗烘干,但唯独淳乐水身上会残留着洗衣液若有似无的香气,勾得宋含章寸寸发热,他脑子空白,完全是遵循身体的本能用力握住淳乐水手腕,轻轻一拽,水杯倾覆湿了满床,又顺着床边滚下在地毯上砸出一声细微的闷响。
淳乐水被他压在身/下,抖着声音叫了声含章。
“含章哥……”
宋含章猛然回神,才看清身下紧张发抖的人是程齐桥。
他捏着程齐桥手腕将他压在床上,床边湿了一片,地上滚落着一个空掉的水杯。宋含章看着程齐桥,握着他手腕的手陡然收紧,他想起来了,淳乐水那杯水他根本没有喝,反而是在感到不适上楼前的最后一杯酒是程齐桥递给他的!
也是程齐桥看他昏昏欲睡说要送他上楼休息,把他送进房间后又临时被人叫走,淳乐水只是意外闯入。
宋含章死死盯着程齐桥,喉结剧烈滚动,此刻药效发挥到极致,他都快看不清眼前的人,只觉得他的呼吸、他颈间跳动的脉搏都在对自己发出邀请,让他想要不管不顾地遵从体内本能。
但宋含章不能,他被这玩意儿摆弄过一次,就绝不能再被摆弄第二次。
他牙龈死咬,脖颈青筋暴起,松开程齐桥翻身倒在床上,哑声从齿缝间挤出一个字:“滚!”
程齐桥甚至感受到了宋含章身体的变化,他愣了几秒钟,不但没滚反而从后面抱住宋含章,一只手顺着他的衣襟往下:“含章哥,我帮你。”
宋含章钳住他的手,反身一脚就把他踹下了床,程齐桥疼得倒吸气,他从床下爬起来,双眼带泪:“含章哥,我……我只是看你难受,想帮帮你。”
此时宋含章已是大汗淋漓,他咬牙问道:“你给淳乐水的那杯酒里放了什么?”
程齐桥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淳乐水为什么一直毫无反应,而宋含章却像随时会失去理智。
仅仅是几秒钟的犹豫,却会让他后面的辩驳显得苍白无力,程齐桥咬了咬唇,避而不答,一颗一颗地解开身上的纽扣,也不知道是不是幻象了多年的事情终于就要实现,声音不自觉地打着颤:“你一定很难受,我不介意,我愿意帮你。”
还没解完,宋含章已经跨下床,拽着他往门外拖:“滚出去!”
“含章哥!”程齐桥双手拉着他,抗衡着不想走,但他比不过宋含章,被他一点一点地拖到门口。
事态发展成这样,程齐桥也没有回头的余地了,他哭道:“我喜欢你含章哥,我从来没有忘记过你,既然淳乐水可以,我为什么不可以,我难道还比不过他吗?!”
“淳乐水?!”咚的一声,程齐桥被推到墙上,宋含章那双眼睛亮得惊人,仿佛下一秒就要提刀砍人,“你还敢跟我提淳乐水?!你给淳乐水酒了下药,你是想干什么?”他粗声喘气,“在这种地方,你是不是还准备了人等着他药效发作后往他屋里送,你是不是还打算像上次一样,领着我领着你这一屋子的客人来一场捉奸在床?!”
程齐桥疯狂摇头:“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