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含章面上没什么起伏,但无意识收紧的力道却将贴在他胸前的林曦箍得生疼,连呼痛的声音都变了调:“宋少,你弄疼我了。”
【宋狗有病吧,对小白兔这么粗暴/干什么。】
【话说小白兔腰真细……】
淳乐水把林曦看成一块精致诱人的蛋糕,思索应该从哪里下嘴才能不破坏蛋糕的美感,没注意到宋含章黑沉沉的脸。
如果没有听到淳乐水的心声,看到他那么痛苦和勉强自己,宋含章确实会感到愉悦。
但他的愉悦仅仅是建立在强迫淳乐水做他不想不愿意做的事情上,就像小时候栓在院子里的狗,链子只有那么长,宋含章却总喜欢把食盆放在它差一点就能够到的地方。
他喜欢看这些小东西被他扼住喉咙,尽情掌握的样子。
而当那条狗当真努力伸长脖子,在某天能自己吃到狗粮时,宋含章却兴致全失。
他只喜欢看它们在他掌中挣扎,却不喜欢看到它们得偿所愿。
宋含章的双眸被怒意烧红,手腕一推,直接把林曦从自己怀里掀出去,倒在他脚边,淳乐水也如惊弓之鸟一般骇在原地。
宋含章皱眉道:“滚。”
林曦听到这个字爬起来就往床下跑,淳乐水却没动,他将敬业这一职业道德刻烟吸肺,既然扮演一名贱受,就要贯彻到底。
淳乐水扫了眼一边套裤子一边往门外滚的林曦,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往床边迈进一步:“含章,你没事吧?”
【这狗逼玩意儿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要3p的也是你,要人滚的也是你,我裤子都脱了,姿势都想好用什么了,你给我说不干了?】
【喜怒无常,说的就是你这傻逼。】
【还好没搞,都摔成脑震荡了还干炮,那我真的要夸你一句身残志坚了。】
宋含章头痛欲裂,随手抓起旁边的软枕往淳乐水身上砸去:“滚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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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里灯光昏暗,音乐声震耳欲聋,各色男女成双成对的相互依偎在烟酒味和香水味混杂的狭小空间里,暧潮涌动。
宋含章交叠着长腿坐在卡座的沙发上,他单手捏着酒杯送至唇边,目光虚空没有焦点。
那天撞到头后,家庭医生诊断他只是轻微的脑震荡,让他在家里静养。
因为许叔的贴身照顾,又以告诉外公为要挟,半强迫性地让他在家躺了几天。
其实第二天,宋含章头痛的症状就基本消退了。
只是留下了一个后遗症,他能听到淳乐水的心声。
宋含章是一个无神论者,既不信奉鬼神也不相信玄学,除了是撞到头后产生幻听,他找不到任何理由来解释这么离谱的事。
于是他抽了个空,去医院做了个全面的检查。
不管是从ct还是mri均显示他颅内无异常,没有出血灶,也没有任何脑内病变累及负责处理听觉信息的颞叶。
总而言之就是他身体极其健康,屁毛病没有。
非要用科学的理由解释,就是心理因素引起的真性言语性幻听。
可那真的是幻听吗?
幻听可以只针对淳乐水一个人?可以那么有逻辑性的和他当时正在做的事情画上等号?
“想什么呢?”玻璃器皿相击而发出的单薄脆响在嘈杂的环境内并不明显,但带动的手部轻震让宋含章回神,他抬眼,简闻在他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刚和他碰过的酒杯里只剩下几块透明的冰块。
“来了?”宋含章说着仰头,同样干掉了杯里的威士忌。
空酒杯往桌上一推,简闻给两人都倒上,宋含章屈指敲了两下桌面,算是道谢。
能在宋含章这里得到这种待遇的,只有简闻一个。
他可以算是宋含章所有酒肉朋友里,唯一一个交心的,他是宋含章发小。
简闻松了松领带:“最近接手了一个新项目,事情一大堆,好不容易才抽身。”他看向宋含章,“还是羡慕你啊,老爷子就你这么一个宝贝,以后整个宋家都是你的,也不用去挣表现争家产。”
他笑着扬扬酒杯,挤兑宋含章:“你说我怎么就没投个好胎呢?”
宋含章和他碰了一下:“现在给我当儿子也来得及。”
简闻一哂:“人家都说祸害遗千年,我还得等你死了才能继承你的家产,啧……这买卖划不来。”
他上下把宋含章打量了一番:“你头怎么样?”
“早好了。”宋含章随口应着,抬臂搭上沙发靠背,懒洋洋靠上去。
“不是带小情儿回家,怎么还把头撞了?”简闻压低声音揶揄他,“搞这么激烈?”
宋含章晃了晃酒杯,棕色液体里折射着不时晃过的暗昧灯光,他表示这事一言难尽。
听他说完简闻毫不客气放肆嘲笑:“要我说你应该感谢林曦,要不是人家推你这下,你还不得被许叔念死。”
顾及老爷子身体,宋含章干的混账事即使被许叔撞破也不会捅到外公面前,但架不住许叔唠叨,光教育宋含章就能把人念到灵魂出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