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

谢宜修第一时间去看谢如琢,见她依然沉睡,眼皮也未动一下,才慢慢松开手上的动作,缓步走出厅堂。

他站在廊下,与老者对视良久,轻声道:“黄老,您不该来这儿。”

被叫黄老的人冷哼一声:“天下之大,我黄奇子爱去哪就去哪儿,倒是小将军你,若非今晚你我交手泄露了身份,你莫非是打算一直窝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装聋作哑一辈子吗?”

谢宜修面色无波,并未被老者放肆的言语所激怒,安静的站在那里如深夜里的一块雕塑。

黄奇子嘴上咄咄逼人,心里却对面前之人的蜕变,感到万分欣慰,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有其父大将之风。

待夜又重归寂静,才听谢宜修道:“这里很好。”

许久未开口说过话,他的声音带着一股低沉的嘶哑,这股子低哑突然就让黄奇子心软了,他从西南充州辗转到中部永州,借着替人问诊的名头,实则是一直在找当日身受重伤不知所踪的贺家小少爷,这一找就是大半年,他定然过得极为不好。

昔日的小将军意气风发,言谈间皆是书生意气,挥斥方遒,心里想什么,下一秒都会明明白白的出现在脸上。当初的他有多么的热烈,今日就有多么的冷寂,苦难最能锻造一个人。而面前的贺家小少爷,业已长成了一个喜怒不形于色,需要人去揣摩的男子汉了。

两人相对而立,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

忽然间,女孩子的一个呵欠声打破了这份沉寂,紧接着,屋内的脚步声慢慢传到门口。谢如琢的头从谢宜修身后伸了出来,四周望了望,空无一人,她十分不解道:“怎么听到刚刚有人在说话?”

谢宜修把她推了进去,转身关门,动作一气呵成,半线停顿也无,气得藏在树上的黄奇子一阵心梗,对着屋内的两人瞪视了好一会儿,才不得不骂骂咧咧的离开。

屋内,谢如琢只当自己刚刚在做梦幻听了。一觉醒来,心情并没有舒畅,反倒因为离第二天更近,她更头疼了。

以往,若是第二天有什么很重要的活动,她前一天晚上都会准备到凌晨,确保所有可能发生的情况都有应对措施之后,才会去休息。而这个休息也只是闭上眼睛而已,脑子还会高速运转,一直到活动结束才会彻底放松。

重活一世,这种习惯也并没有消失。

她见谢宜修还在看书,不由得好奇伸长脖子去看。好家伙,竟然是自己买回来的五行八卦图,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这厮顺走了,看得这般心安理得。

有一说一,其实这本书上面,好多东西,谢如琢都看不懂。但是她怎么可能会让谢宜修知道这么丢人的事情,因此对于谢宜修这番举动,她显得十分的不大气:“好嘛,这是打算要自立自强,另立门户,跟我抢饭碗了?”

谢宜修提笔应道:“志不在此。”

谢如琢被噎的不知说什么好,总觉得他这句“志不在此”让她有种“你志向很远大,但是我志向比你更远大”的藐视般的错觉。

这时,谢宜修又递过来一张纸:“遇到什么棘手的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