佑安曾在他面前炫耀过。
陈重还是怕,说:“夏将军说这段时间不要乱跑。”
赵小虎道:“你知道吗,狗皇帝马上要到云州,他好不容易出宫,这是刺杀他的大好机会。你们想,狗皇帝要是能死在外面,那咱们皇上登基岂不是完全没有阻碍了。”
“真是这样吗?”思光怯怯地问。
“当然是真的。”小虎说。
“那夏将军他们为什么不去啊。”
“他们是大人,不方便,我们是小孩,大人总是小看孩子,我们更有机会接近狗皇帝。”小虎不耐烦了,“你们到底去不去,你们不去,我自己去。”
陈重呐呐道:“要不问问佑安?他主意多。”
赵小虎自觉威信受到挑战,蹭地一下子站起来:“你问那个胆小鬼,他肯定说不能去。拉倒,我自己去。”
陈重抓住他:“我又没说不去。”
他看看思光,犹豫着:“那……那……我们一起去吧。”
几日后,赵小虎寻了个送货的机会,偷偷带着陈重与思光离开了如意金楼。
兰芝发现时并不知道他们离开多久了,只当是孩子们淘气跑出去玩,迷了路或是遇到什么事,便让人在大昭境内寻找。
直到她发现迷药少了一罐,这才紧张起来,忙将消息报告给夏君才。
夏君才一边盯着汪
帆大军的动向,一边加紧寻人。
一个月后,人没找到,他们却先收到韩厉的消息,说皇上的大军已经过了鄯江,接近云州地界,小皇帝该起程了。
夏君才只得按照计划带着小皇帝向京城出发,将找孩子的事交给留守金楼的人。
与此同时,韩厉带着炎武司的人先一步往京城去。
半路上,他听到了久违的熟悉的鸟叫声。
他扬手,蓝紫色羽毛的小鸽子熟练地落到他手臂上。
鸽子脚上绑着一个小纸卷,上面用尖锐之物沾着墨汁写了五个字——小虎在云州。
此时的云州上空黑压压一片,乌云伴着闪电,狂风夹着大雨。
大小渔船都停了,不敢跟天公硬抗。
都快入冬了,却突然下起这么大的雨,电闪雷鸣,透着诡异。
大家都在暗中说着迷信的话。
好像要应验似的,鄯江边香火最旺的寺庙不知为何引了雷着起大火,连雨都没能将它扑灭,最后烧成一地黑炭,只有金塑的佛像还成形,但也通体变了颜色。
思光紧抱着破船漏风的墙板,吓得呜呜哭。
赵小虎吼他:“怂样,不就是打雷闪电嘛!”
话音刚落,又一道闪电咔咔地划过夜空。
赵小虎也是一个激灵,闭上了嘴。
陈重拉拉他:“虎子哥,咱小点声说话,听说声音大了会把雷公招来。”
“瞎说。”虎子不信,但还是放低了音量。
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他们三人从水仙镇溜走后,遇上了一个大商队。
商队头头多年在大昭做生意,积攒了不少家用,年纪大了思故土,便举家回京中。
他母亲信佛,一直因为媳妇生不下儿子闹心,看到小虎三个男娃娃,大中小站了一排,心下欢喜,觉得这是三个上天派来的金童,于是非要带着他们上路。
刚巧商队回京城是可以经过云州的,就直接将他们放在了云州。
本来三个小子还庆幸这么顺利就到了目的地,后
来才发现这是苦难的开始。
京城出发的大军没有直接来云州,先绕道去了汪帆老家临城。
三个孩子左等右等等不来人,身上带的为数不多的银子转眼就花光了。
他们只得从客栈搬出来,露宿两天后找到一条废弃的旧船。
船身破败,半停在河岸边,用绳索系着,应该是有主人的,但主人一直没露过面,三人就钻进去当个临时的家。
思光声音弱弱的:“虎子哥,那狗皇帝什么时候来啊,我好饿啊。”
“不是说绕道去临城了吗,等雨停了,我出去找点事干,再坚持坚持,咱们是要干大事的。”
赵小虎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是阵阵后悔,他尤其后悔不该劝着陈重和思光一起来,让他们凭白跟着自己受苦。
陈重说:“我跟你一起去找活干。”
思光最是害怕,一听要把自己留下,赶紧说:“我,我也要去。”
又一道电光划过,他们摒了呼吸,等那轰隆隆的雷声过去。
赵小虎声音发颤地说:“你们没听当地人说吗,往年天气不这样的。天有异像,真龙现世。没准就是指我们这次的事情要办成了。”
“为什么啊?”
“我们把狗皇帝杀了,我们的皇帝就会登基,那不是真龙现世吗。”
呼啦一声,大雨倾盆而下。船顶的缝隙淅淅沥沥,外面下大雨,船里下小雨。
三个娃娃紧缩在一起。
“虎子哥,我饿。”思光小声说。
“雨停了,我就去找吃的。”赵小虎担起大哥的责任,低声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