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报案,贿赂县令,只为快点搬开心中这块石头。
只是他怎么也想不到,短短两年,杏花混的比他以为的好的多,居然有炎武司的人帮她。
他抓着栏杆的手颓然落下。这些话说与不说没什么区别了,即便大家知道主意是杏花出的也无法改变自己杀人的事实。
纪心言心情复杂,对盛小澜是,对原主也是。
她安抚不了盛小澜的恨意,不知说什么好,但她知道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问。
那半个八卦牌到底是谁掰的。
她稳了稳情绪,问:“在秋月园里,除了你,我还和谁走得近?”
“没有。”盛小澜冷道,“你来戏班时已经十二岁,性子很冷,日日防着别人,和谁都不怎么说话。若不是最后,我算是救了你一回,也不会知道你要去京城寻人。”
纪心言问:“那你知道我要去找什么人吗?”
盛小澜嗤道:“你的事我一点都不知道。我杀盛秋月也与你无关,我恨他很久了……”
他说到这里忽然停住,端详着她,缓缓道:“我就觉得你这次回来有些不一样,性格明显不同。怎么,现在连自己要找什么人也忘了吗?”
纪心言没回话,他们这样对视着安静了许久。
“大师兄。”纪心言慢慢开口,“杏花没有背叛你,如果没有失忆,她确实永远都不会回来。”
她顿了下,道:“我这样说,你心里会舒服点吗?”
盛小澜盯着她,像在辨认真假。
然后,他慢慢退到墙边,缓缓坐下。
“原来你失忆了……早知如此,我何必费这周章。”
离开牢房时,狱吏在她身后对盛小澜骂了一句:“滚里边去!”
纪心言走到门口,从荷包里取出两块银子,递给狱吏。
“大人辛苦了,劳烦多照顾一下。”
算是替杏花还他最后一点情。
从牢房出来,纪心言直接到衙门口。
韩厉一身黑衣和他的马站在一起,旁边是石敢当和县令,耿自厚不知去了哪里。
听到声音,他们一起看过来。
韩厉问:“这么快?”
纪心言嗯了声:“他知道的不多。”
出了县衙,两人牵马前行。
“大人,盛小澜这种情况会怎么判?”
“杀人偿命。”韩厉不带感情道,“不过他年轻力壮,杀了可惜,可能会发到边疆充军,就看县令如何断了。”
“哦。”纪心言闷闷地应道。
韩厉看她一眼,问:“怎么?舍不得?”
“如果没有他,秋月园又要散了吧。”纪心言道,“那红豆绿梢就无家可归了。绿梢还小,脑子又坏了……”
“无家可归的人多了。”韩厉浑不在意,“各人有各人的命数,管得了这么多。”
纪心言:“我只是……总觉得她们两个弄成这样,我有责任。”
“那你想怎么样?大不了给点银子。”韩厉嘲道,“我带你一个就够了,不可能再带两个丫头片子。”
纪心言忽然站定,眼巴巴地瞅着他。
韩厉:“……干什么?”
纪心言乖乖地说:“那就听大人的吧,我们去给她们送点银子。”
韩厉无语,半晌嗤笑一声。
“你还真是有钱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