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下午未时,张仑看着士兵们疲惫不堪的样子,人急智生,下令改变方向直接往南走;绕过老鹰山的东面往南,便又要进入北郊大校场的范围,而张仑知道徐光祚肯定正率兵赶来,也许能遇到徐光祚的兵马,加上身后的神枢营,三只兵马最好能撞到一起,打个混乱之战,把水彻底搅浑。
如张仑所愿,傍晚时分,他们看到了团营亲卫营的旗帜,徐光祚率五百亲卫已迎头赶了上来;张仑索性命兵马停下休息喝水吃干粮,反正现在前面是徐光祚后面是宋楠,还不如吃饱喝足准备一场大战。
徐光祚昨日晚间提前出发便是为了伏击奋武营兵马,但奋武营突然失踪,让徐光祚很是恼火;为了争取那半个时辰的时间,他舍弃了许多必要的物资,以至于昨晚他的兵马在露天里冻得够呛;一个个围着篝火哆嗦得像是树上的黄叶,不少人今天早上都开始拉稀。
缺少帐篷锅灶等必要设施,兵马露宿,吃的是干粮,喝的是冷水,手下遭罪不轻。但天明时传来宋楠和张仑火拼的消息,徐光祚却立刻选择了率兵来捡便宜;宋楠和张仑火拼是徐光祚最愿意看到的情形,现在显然他们两个都只是消耗了一下对方,并没有出局六成兵马直接被判负淘汰,这更是徐光祚愿意看到的。
如果他们有了消耗而并没到被淘汰的局面,那么对徐光祚来说是最有利的,他可以将他们任何一个直接送出局,之后补充兵力之后再送另一个人出局;这便是规则允许的漏洞。
当看到奋武营的时候,徐光祚下意识的便要下令进攻,但很快他又看到了坠在奋武营之后的神枢营兵马,徐光祚想了片刻忽然明白了,不禁哈哈大笑;亲卫副将上前,就像戏文中主角身边的哼哈二将负责衬托主角装逼的言行一样凑趣地问道:“督爷因何发笑?”
徐光祚装模作样半晌道:“妹夫撵着大舅子跑,外人却没人管,这事你们见过么?”
“没见过,我等还以为他们两个有些猫腻呢,没想到还真的真刀真。枪的干起来了。这下好了,咱们可以看戏了。”
“说的是,下令全军戒备,等着看戏;明显宋楠追了张仑几条街,这个便宜让宋楠去占吧,老夫便不掺和了。反正他们打起来了,老夫也不能插手。”
“督爷所言极是,我们也帮不上忙,就算能帮,咱们也不会帮不是么?”
三只兵马在北郊大校场的西北角落遥遥相对,谁都知道,今日肯定有一只兵马要被送出局了。一直关注着消息的正德和众文武大臣得到消息之后迅速从校场中部的大本营赶来,在远处的高台上朝这边眺望。
夕阳西下,天地间一片金黄,短暂的静谧之后,宋楠所帅的神枢营中号角长鸣,那是发动进攻的迹象。张仑脸色铁青,恼火的看着神枢营兵马越来越近的身影,无奈命手下兵马准备迎战。
然而,宋楠行军的方向却是朝着西南而去,堪堪和奋武营在里许之外擦身而过,正当张仑觉得错愕不已的时候,猛见神枢营兵马加快了步伐,恶狠狠的朝另一边的徐光祚的亲卫营扑了过去。
“啊?”张仑惊得张大嘴巴,原来宋楠竟然是要攻击徐光祚的亲卫营,一瞬间张仑心中的恼火消失的无影无踪,毕竟还是自己人,怎会让徐光祚坐收渔利。
徐光祚本施施然命兵马休息看戏,猛见斜刺里神枢营直奔自己杀来惊得大骂:“这小贼好生的阴毒,接战,接战。”
亲卫营兵马一阵忙乱,好容易布好阵型时,弓箭手刚刚开始到位拉弓射箭,神枢营便已经在数十步开外了。弓箭手们只来得及放出一轮箭,神枢营的士兵却似乎早就有了训练一般,用没什么用的左胳膊挡箭,被射中之后最多被判不能用左臂,却不会被判出局;仓促射出的这轮箭支只让神枢营出局了十几人,下一刻他们便已经呐喊着冲到了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