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由?”弘昼挠头:“不就是这咯!她俩长得丑,性格也不多讨喜。儿子看着就烦气,一直就懒得碰,早就想撵出去了。可又怕您跟额娘不放心,转头又送俩更丑的来!于是就一直忍着,现在福晋都进门许久了,也该把那俩吃白饭的打发了!”
饶是雍正想破脑袋也没想到,臭小子竟然会给他这么番答复。
而且……
照着他这话,他岂不是?再想想大婚翌日他跟弘历都领着福晋来敬茶。富察氏那边交了元帕,这小子不但没交,还吐了那么一番浑话。时至今日,他也没听皇后或者裕嫔提及他们的元帕事。
该不会……
雍正狐疑地瞅了瞅牛高马大的儿子,着苏培盛宣了个太医来。认认真真给他把过脉,确认一切正常后,又拟赐两个宫女去,貌美的。
弘昼听闻赶紧把头摇成拨浪鼓:“别别别,皇阿玛的好意儿子心领了。过几年,您赐多少个美人儿,但凡管饭,儿子就再没有不允的。现在,您赐再多,儿子也无福消受啊!”
见雍正一头雾水,弘昼就开始贩卖起了自己的读书心得。
什么《黄帝内经·素问》、《广嗣纪要》、《求嗣门》的,讲得头头是道。还特特说明了,自己为验证其真实性而寻过的那些个太医、问过的那些个民间高手。
最后的最后,他还特别得意洋洋地昂头:“虽然这些书有些偏门,有些……”
“咳咳,难以启齿,但是事关子嗣大事,可不能轻忽。儿子为给皇家添几滴优秀血脉,真真是付出了常人难以想象的坚忍。”
雍正都把康熙当年送他的那戒急用忍四字在心中默念了数遍,才没有直接一巴掌拍过去。而是故作漫不经心地问:“真只是你一个人的主意,不是你福晋善妒?”
“嗐!”弘昼皱眉,以一种皇阿玛您在发什么梦呓的眼神看着他:“皇阿玛这就逗乐了!从小到大您这么打,也没见能管住儿子。您这九五之尊都办不到的事儿,咋就觉得福晋个区区女子能成呢?”
雍正:……
虽然有点气,但不得不承认,确实有点道理:“那你好好的,怎么会看那么偏门的书?”
说起这个,弘昼就不免有些羞臊了:“这,这不是新搬府邸,里面四下空空么?尤其那书房,许许多多书架子,上头就没有几本书。这,这瞅着也不好看不是!儿子就命人采买了许多书。”
“当时给的命令是要包罗万象,应有尽有。所以……”
“嘿嘿,繁衍生息,也是其中一环嘛!也亏得买了,儿子又凑巧看了,不然哪儿知道早早开荤其实是祸非福呢?”
“太医们圆滑,问一句说半句,绝不肯主动透露许多。民间大夫可就没这么多顾忌了,兴致上来那简直滔滔不绝。不问就说,还会举例子。有位擅长这方面的孙大夫就说,过早破身不但对身体伤害极大,所生子嗣也多身体孱弱,易早夭。”
“那个胆大的,还举了皇玛法的例子。说皇玛法十二大婚,十三就当了阿玛。膝下皇子皇女屡屡夭折,还被传是咱们祖上杀戮太多以至于报应在子孙上云云。实则就是父母年纪都太小了,还没长开,没达到合适的孕育条件。”
“到大伯时,皇玛法已过了冠龄,身强体健,自后再夭折的孩子自然就少了……”
嘴皮子磨破的一番科普,把弘昼嗓子都快累冒烟。
雍正才终于开恩:“既如此,朕倒也不逼你。再与你两年,两年之后,嫡子要生,妾也要纳。阿其那事,断不能在朕儿子身上重演!”
两年,整整七百多日呐!
谁知道其中能有多少变化?也许小福晋就变得跟其他市侩女子一般,只惦记弘昼二字所代表的富贵荣华,瞧不上他弘昼了呢!那,又哪里配让他推却万千美色,在她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
若她依然如初,一双眼里只看得见他。那……
那他就跟皇阿玛好生打个赖呗!父子爷们儿的,要的什么脸呢?
弘昼心里的小算盘拨拉的噼啪作响,答应得叫个爽快:“皇阿玛放心,到时候若有那个需要,您就是不给儿子也来讨。就,挑宫中最好看,最讨喜的要,绝不跟皇阿玛客气。”
雍正深深看了他一眼:“记得你自己说的话!”
“嘶!”弘昼怕怕地cos西子捧心:“福晋你是没看到,皇阿玛当时那个表情多严肃、语气中有几多威胁。但是爷为了你,勇敢地挺下来了。这等美色威压皆不妥协的坚强,是不是很值得你奖励一二?”
说着,他还特特扬了扬脸,往舒舒身边凑了凑。
让她亲一个的意思不能更明显。
舒舒笑,在那嫩滑俊脸上不轻不重地捏了一把:“为什么要奖励?弱鸡本来就不配有妾!连本福晋都打不过,你可哪儿来的体力去负担许多姑娘的余生?”
弘昼咬牙:“你等着,还有七百二十七日,爷就让你知道我有没有这个体力!!!”
小年轻面子矮还特别容易冲动,舒舒才不跟他聊这个危险话题。
只拽着人往演武场,将他新带回来的,也同样变成两截的所谓好兵器给他看:“喏,虽然你答应得好好的,一定亲自监工给我弄一批好家伙回来。结果,你也看到了,还是这个熊样!明天你带我去武备司瞧瞧?”
“也许有人偷工减料,在你眼皮底下弄鬼,偏你又把人心想得太好没及时发现呢?我看人看事眼光可准了,不如你带我一起?”
疑问的句子却是肯定的语气,带着满满不容拒绝的味道。
弘昼试图打哈哈:“你不是还要训练那些个侍卫护院?还有章佳氏跟崔佳氏的婚事,我都拜托给了岳父,昨儿他老人家还说岳母在经手,已经有了些个眉目。用不上三两日就能有个确切消息,到时候岳母亲自过来与你叙话。”
“你还是在府上等着,别让她老人家白跑啊!”
呵呵,舒舒冷笑,伸出两个葱白手指:“两个选择,一是你主动带我去。二呢,你明儿前脚走,我后脚就往宫中。给皇额娘请安的时候顺便提一嘴,带着她或者皇阿玛的口谕去!”
“当然,你要是两个都不选,咱们也可以现在就活动活动筋骨。”
舒舒右手捏着左拳头,捏得骨节间一声声让弘昼牙酸的脆响:“行吧行吧行吧,爷真是惯的你!为了达到你满意,连兵部官员的反对跟御史台的折子都不顾了。”
就挺以退为进的话语,弘昼蛮以为福晋能展现些微小女人的柔情,主动说声不去了,再没有什么比爷您的安全更重要。结果……
人家只是微笑:“壁立千仞,无欲则刚。横竖你个专注当咸鱼的,怕什么弹劾呢?只要站住了公理大义,遇到嗡嗡叫的臭苍蝇就直接上手拍死呗!反正咱们不怕群臣对咱们印象不好,就怕啊,他们觉得爷您真是太好了,好到能带着他们挣来点从龙之功!”
弘昼愣:“可,皇阿玛雷霆震怒,是要骂人甚至动手的。”
提起这个,舒舒可就笑得更欢了:“骂呗,也少不了块肉,倒是会让你那亲哥哥放了不少心。毕竟你越平庸顽劣,才显得他龙章凤姿,英伟不凡啊!”
“而且跟个正常皇子兄友弟恭,哪有忍着个混不吝的弟弟,常常规劝他重回正途来得更得人心?”
弘昼就苦笑,就没想到自己避过了婆媳问题的大坑,却成了四哥跟福晋中间的夹心饼。偏四哥的道歉浮于表面,福晋更是懒得听跟四哥有关的一切。每次嘲讽完抬腿就走,往厨房做他最喜欢的菜色。
真·打一棒子给个甜枣。
让他在大快朵颐中就忘了前头的种种不愉快,过后再想去规劝福晋,就已经吃人嘴短再也说不出来了。
只能说他跟四哥从小一起长大,不是同母胜似同母,他是个好兄长云云。
换福晋似笑非笑地斜着眼睛睇过来:“四哥好不好,值不值得你这么好有待商榷,倒是你啊,绝对是个天下难寻的好弟弟……”
弘昼:……
他的伶牙俐齿,奋不要脸等到了福晋面前就发挥不出应有的实力。只能略过这个话题,重新转回到舒舒最感兴趣的武器制造上。并答应明儿早起就带她一同往兵部去,让她好好试试。好确定了武器其实都没有问题,是她太强了的事实。
舒舒笑,想说她强固然是一方面,原料不行的责任也必须有。
只是她还没见到这时候采取的冶炼技术,不知道采用的是那种方式。自然也就不好‘灵机一动’,提出个更好、更稳妥的设想,用皇子福晋的身份让他们进行改进。
所以这兵部要去,武备司也必须要走。
但个中细节没法跟弘昼详述,只能把锅往武器质量上扣呗!虽然这几天他拿回来的刀剑确实更好了些,她用了全部的力气与技巧才终于弄断。但,也终究是断了呀!
怀着见识大清国防部般存在的好奇心,舒舒在床上烙了许久的饼才睡着。
翌日天边刚露出鱼肚白,就被弘昼叫醒:“福晋若困,不如继续休息?爷这几天翘早朝翘太多了,昨儿刚被皇阿玛训斥了一番,今儿可不敢再晚了。”
所以,不起就要被落下?
舒舒一个鲤鱼打挺,干脆利落地起了身:“我醒了!”
早就预感今儿怕是甩不掉她,弘昼倒也没多失望。两人分别洗漱,一起用了早膳,这才坐了马车往皇宫方向而去。
弘昼去上朝,舒舒就在马车内拥着被子补眠。等他下朝,再一同往兵部武备司。
这些日子整日里被五阿哥催促,变着法子的精益求精。
武备司上下的官员、匠人们一见到他那马车,都恨不得腿肚子转筋。无时无刻不盼着这荒唐阿哥尽情荒唐一把,再受不了他们这边的枯燥乏味。结果……
祈祷未成,这位爷倒变本加厉了?
等那熟悉的皇阿哥车架停在兵部大门口,五皇子首先跳将下来,然后小奴才似的亲手打起车帘子,扶着里面的五福晋下了车时。在场所有人都愣了:这,这位爷自己来捣乱还不够,竟还发展到拖家带口了?
当然再怎腹诽,也是官大一级压死人。更何况眼前这位还是当今唯三的皇阿哥之一呢!
所有人等纷纷上前见礼,弘昼给舒舒做了简单的介绍。然后两人就要并肩往里走,守门的侍卫硬着头皮拦:“兵部重地,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作者有话要说:特意晚了几分钟,因为抽奖截止到零点。怕拉低了亲们的中奖率,顺便问一声:锦鲤在哪里?
建平王孝妃那段摘自网络。
其实古人讲究晚婚优育的哦,可惜后来为了发展人口而大力推动早婚。感谢在2021-08-0521:29:502021-08-0600:10:3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倩女宝宝20瓶;墨迹5瓶;今天大大更新了么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