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星期过去了,那个神经病没有跑到祖国来找她,舒夭绍勉强松了一口气。
只是,他人虽然没出现,在舒夭绍的世界的存在感却仅仅屈居于毛娟娟。
毛泰九每天给她发信息,发的都是一些他本人的日常,他的工作,他的饮食,然后每天跟她道早安晚安……
时不时给她寄礼物到学校来,寄的都是些公众号里哭喊着“女人必须要有一件”的东西,什么奢侈品包包,什么限量口红之类的……
他表现得完完全全就像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对喜欢的女生献殷勤的男生,提心吊胆了整整一星期,舒夭绍终于感觉能够稍微安心一点点了。
舒夭绍一开始只是应付对方,可是隔着手机屏幕,有了安全感的她和毛泰九聊多了,就感觉自己有点被洗脑了,因为她忽然觉得毛泰九似乎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坏?
就仿佛是愧疚初见之下的冒失冒犯,他甚至没有和她聊过任何一个深入一点的话题,关心她的日常也恰到好处,尊重到了极点,不敢打探她任何的,没冒犯她一丝一毫,也没有再吓到她一丁点。
而且他们明明“不熟”,但是分享日常的时候却似乎没有感觉尴尬。
舒夭绍如果还能记得他们的曾经,他们的过去,她就会知道这样自然而然地分享日常,并不是刚刚才开始的行为。
早在上一世,从孩提时期起他们就已经这么做了,一直到他们慢慢长成少年。那时候,即使隔着重洋,她也知道毛泰九每天都做了些什么,吃了些什么,心情如何……
就像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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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大半个月就这样平平淡淡地过去了。
放松警惕之下,舒夭绍居然感觉毛泰九似乎是真的还……挺……好……的?
是她被吓到了,应激反应?先入为主地把人家好端端的人当成了疯子变态神经病?
可是——
他拿枪了!
他拿枪了啊!!
舒夭绍的脑子里忽然出现了一个正义的冷静小人,狠狠踹了她的头一下,强调着——“他拿枪了啊!你清醒点!”
坚强的理智和动摇的情感在左右撕扯着,争斗陷入了焦灼,而当舒夭绍拿出那个从韩国邮寄过来的,据说是这男人亲手编制的红绳的时候,感情的小人似乎撕赢了理智的小人。
那些什么贵重无比的首饰,什么限量包包,什么名牌衣服……她都没怎么上心,倒是这条普普通通的红绳,总在戳她的心窝。
那么轻飘飘的,又那么沉甸甸的。
这时候,毛娟娟在旁边忽然来了一句:“这真是他亲手编的?”
“我可是上网查过了,上面又是桃花节又是金刚结又是转运珠的,他编的那么好,该不会是打算说这是他们国家的传统编法吧!?”
“啪——”理智的小人终于把情感的小人抽飞了。
舒夭绍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让自己别想了,她把红绳收了起来,叹了一口气,说:“他应该不是那样的人,而且他也没有时间去网上展示自己的无知和可笑。”
毛泰九的主动汇报,让舒夭绍知道他的工作有多忙,一天到晚飞来飞去的,定位总在变,吃的东西也相差很远,有时候给她回信息的时间也会很晚,看起来真的很忙。
而且,舒夭绍敏锐地察觉到了这男人隐隐约约的自负,那是一种不把任何人放在眼底的傲慢,她觉得韩国人是他的同胞,他却觉得韩国底层的人们全是财阀们养的会走动的猪肉。
毛泰九这家伙压根就没把同胞当人看,轻蔑地仿佛在看会说人话的牲口,更不要说和他们沆瀣一气地偷别人的文化了。
但是毛娟娟被吓破了胆子,现在对某人某国充满了警惕,哼唧道:“谁知道呢,勺子你可得小心点,别给麻痹了,隔壁那女的,指不定就是他派来监视你的。”
“别乱说,小心给人家听到,”舒夭绍差点就要捂住毛娟娟的嘴了,“我们都要毕业走人了,不能惹出事情来。”
毛娟娟说的隔壁那女的,是十几天前,好像是她们刚回到学校的第二天还是第三天,从留学生宿舍搬过来的,据说是韩国的女生?
听说脾气傲得很,好像还是个有钱大小姐,和原来宿舍处不下去了,舒夭绍这边又临近毕业,隔壁都走空了,也不知道怎么弄得,反正她就搬了过来。
舒夭绍和毛娟娟每天出门吃饭,但是很少遇见对方,这个留学生似乎一直待在宿舍里从来不外出?舒夭绍不大清楚,反正她也没怎么留意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