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啊……
像是无边的深海,无垠的宇宙。
那略显诡谲与阴沉的眼神,是海上的飓风,宇宙的星爆,而她猝不及防之间,就被这飓风卷入,被这星爆沉沦……
思绪一片空白的舒夭绍只能望着青年那白皙的面容,呆呆地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那戴着冰袖的女生起先也是被这变故给弄的愣了一下,然而身为局外人的她反应得极快,她的眼神往舒夭绍和金光日的身上来回了两三趟,最后露出了一抹了然的笑容。
“啊……既然有这位帅哥帮你拍,那我就先回去啦。”冰袖女生促狭地戳了戳舒夭绍的胳膊。
舒夭绍终于反应了过来,她无措地看了过去,却见那冰袖女生已经坐回了原地,见舒夭绍的眼神看过来,她握着拳头还做了“加油”的手势,冲舒夭绍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哈?”舒夭绍只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一切都发生得……让人无言以对的莫名。
------------
西藏的艳阳天里,阳光斑驳地落在金光日的脸上,一阵风来,拂面的微凉让他从某中黑暗的漩涡中清醒过来,他按捺住了无数疯狂的冲动。
金光日深深地往着舒夭绍那张陌生的面容上,熟悉到刻骨的眼睛,他艰难地勾了勾唇角,露出了一抹笑容,可是不知道是不是这具身体太久没有笑过了,就连金光日自己都觉得这笑容十分勉强。
于是,舒夭绍就看着这个高大的、一身矜贵气质的青年,冲她露出了一个极为“扭曲”(?)的笑容,在她逃开之前,抓住了她的手,温柔地说:“你要在哪里拍,我帮你。”
他的嗓音因为状态的调整,变得正常了一些,清朗而低沉,磁性又轻柔,并不像一开始那样艰涩嘶哑,但是舒夭绍看着他那个笑容,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头皮都凉飕飕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西藏的风太大了……
“不用麻……”求生欲让舒夭绍下意识地想避开这个奇怪的家伙,这个不仅看她的眼神恐怖的吓人,说话也奇怪,言行举止都有些不太妙的家伙。
但是他极为自来熟,根本不让舒夭绍把话说完,直接强行岔开了她的手指,与她十指紧紧地扣在一起,只有这样将她牢牢地攥在自己的手心里,金光日才感觉到那如烈火般焚烧的焦躁与恐惧稍稍能平复。
然后他无视了舒夭绍错愕的表情,牵着她的手,若无其事地看向左边,淡然自若地自说自话:“啊,不如去那边吧,我知道那里有个角度很好,可以完全把布达拉宫拍进去。”
跟不上节奏的舒夭绍低头,看着两人十指紧扣的手,她有些反应不过来地眨了眨眼睛,不是……这是什么情况?母胎单身的她,居然一来就要遇上个这么猛的吗?
不过……这是不是太用力了点?
十指连心,从手指传来的那被生硬挤压的痛楚很快就让舒夭绍从“脱单错觉”的迷惑思考中脱身了,她龇牙咧嘴地反扣住金光日的手腕:“哇抓这么用力,痛痛痛,快放开。”
她的挣扎让金光日神情略微阴沉了一瞬间……
其实,他刚刚一直在关注着她,在暗处、在她丝毫没有察觉地情况下,无比仔细地深究着她的一言一行,世界上怎么会存在这样一个人,明明是完全不一样的皮囊,一颦一笑、举手投足之间却完全一致。
就连那双眼睛,也同样地……令人着迷。
怎么可能会存在如此相似的两个人。
金光日很快就确定是她,他的怀玉,即使她披上了不同的皮囊,但他爱她,他那么、那么爱她,所以可以轻易地……捕捉到那皮囊下隐藏着的,同样的灵魂。
尽管一直有一中隐隐约约的预感,确信她会回到自己的身边,可是当她真的有一天忽然降临了,金光日才惊觉自己做多少心理建设和准备,都是不足够了。
他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她,面对一个……已经完全忘记了他的怀玉。
只有紧紧的、死死地,抓牢。
------------
死活挣脱不开的舒夭绍就差拉着这怪人的手上嘴咬了,金光日却忽然松开了一些。
已经在磨牙,咬人之举蓄势待发的舒夭绍:“……?”尼玛,你松得还真及时。
刚刚叫你松开你偏不,现在她牙都磨好了又突然松了一些,怎么感觉那么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