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恩实并不知道少年心中的愤懑,当然,就算知道了,她也不会在意,反而会觉得通体舒畅,毕竟……她已经将仇怨,转移到了这个孩子身上,谁叫她没办法对抗自己的丈夫呢。
“说到她,我又想起来了,”金恩实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会长允许她三个月探望你一次,这个月刚好就是探望的时间了,不过她好像……一直没找我申请呢?”
少年站在无光的原地,不言不语,通体的阴森与戾气,被黑暗尽数吞没。
金恩实做出思考状:“啊难道说,是找到了结婚的对象,打算丢掉某个包袱了?”
徐/某个包袱/仁宇还太过稚嫩了,他就算低着头,什么都不说,却也无法自控地加重呼吸。
生母没有这个月联系他,他其实一直记在心上,他担心她出了什么事,可是徐仁宇不敢主动联系自己的生母,真是可悲啊,对待那个辛苦生下自己的女人,他却什么都不能为她做。
金恩实满意地笑了,她可太了解要如何对付这个心气高的孩子了,她最后点了点桌上的信封,说:“算了,不说这个了。就说说这些照片吧,以你的为人,大概是会自己交给会长,向他证明你的优秀的吧?轻易而举地将女孩子的感情玩弄于股掌之间?”
“我没有那样想过!”少年终于爆发了,发出了第一声反驳。
不是的,才不是那样,李因爱,才不是那种可以轻易玩弄的存在,该死的家伙,不过是仗着自己嫁了个有权有势的男人罢了,真以为可以在他面前永远嘚瑟吗?
徐仁宇的眼神极为阴鸷,眼底席卷着晦涩的漩涡,翻腾的却是恐怖的杀意。
“是吗?”金恩实却不在意地笑了,“如果要向我证明的话,那就最好离那个李因爱同学远一些吧?”
金恩实一点也不怀疑这个少年那可笑的自尊心,她轻蔑地勾了勾唇,离开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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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仁宇在原地站了许久,一动不动的,或许有半个小时,或许只有十几分钟,他终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这胸腔里疯狂翻滚的恨意,他终于有勇气,伸手,去拿桌上的信封袋。
“啪嚓”——灯被打开了。
刺目的白炽灯让徐仁宇条件反射地眯了眯眼,徐志勋下楼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自己那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弯腰拿桌上的信封袋的场景。
“哎哟,我还以为是谁呢,怎么样,今天送给你的惊喜,你是不是很喜欢?”徐志勋唯恐天下不乱地贱笑着。
徐仁宇却没有理他,神色极为平静地拿起了信封袋,他转身要走。
徐志勋却不肯轻易放过他:“喂!徐仁宇,我在跟你说话!你耳聋了吗?”
少年终于在和徐志勋擦肩而过的时候停下了,他原本收敛着的眼睛,缓缓地抬起,露出了那一双漆黑而诡异的双眸。
“喂喂喂,你这是什么眼神?”徐志勋果真又被吓到了,扶着楼梯,夸张地往后躲。
“我说,志勋你啊,最好可以永远地,笑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