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夭绍从公共厕所出来,发现关祖没有在原地等自己的时候,整个人都有些懵了。
倒不是她自恋,只是关祖对她实在是好到了骨子里,不仅宠溺无度,且一向体贴入微,她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不过好在舒夭绍拿起手机要打电话的时候,关祖就从不远处走回来了。
“哥哥,你去哪了啊?”舒夭绍一看到他就把手机收了回去,“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丢下我自己先进去吃东西了呢!”
这是学校附近新开的小吃街一类的存在,人来人往的,好不热闹。
关祖似乎有些不在状态,眉毛紧紧地蹙着,不过听到舒夭绍的话,还是下意识地说:“胡思乱想些什么,我怎么可能丢下你,我……”
不知道为什么,关祖明明张口了,却还是下意识地一顿,将未能说尽的话咽了下去——我是永远不会丢下你的啊啾啾。
舒夭绍哈哈一笑:“我就乱说的嘛,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我刚刚其实是在担心是不是突然有什么大事啦。”
“走吧走吧,没事就好啦。我饿了,这一顿要你请客,我要大吃一顿!”舒夭绍理所当然地伸手,抱住了关祖的胳膊。
可是以往习惯她的亲近的关祖,不知道为什么,却突然因为她的动作,身体不自然地僵了一下。
舒夭绍皱了皱眉,有些不明所以地抱着他胳膊摇了摇:“走啊,怎么了啊?你在想啥?”
“没什么。”关祖捏了捏眉心,强迫自己不去想刚刚和郑小峰的那一场交锋。
“走吧,啾啾想吃什么?”
“喂!哥你过分了啊,我刚刚就说过了要吃钵仔糕的嘛!”
“啊对,”关祖苦恼地拍了拍额头,愧疚地说:“是哥哥不好,一下子忘记了。”
舒夭绍狐疑地看着他,瞅着他头顶不断爆出来的红色叉叉,她连白眼都懒得翻了。
关祖有事情瞒着她,舒夭绍在心里笃定着,然后又忍不住有些心酸地想:什么嘛,关猪猪长大了有自己的小心思了啊,而且还是那种不肯告诉她的小心思。
她现在满心酸溜溜的,感觉自己现在的心态,就特别像是闺女喜欢别家臭小子的老父亲心态,简直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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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夭绍拉着关祖把小吃街给扫荡了一遍,回学校的路上还一手抱着他的胳膊,一手拿着插着钵仔糕的竹签在边走边吃。
“嗐还是咸咸的生抽才适合我,豉油太甜啦。”
关祖无奈地偏头,看着一向无忧无虑仿佛什么都不用去在意的女孩,心情复杂难言:“啾啾,还是吃完了再走,竹签很危险。”
“哎呀哥哥就不用担心了,我又不是小孩子。”舒夭绍毫不在意地‘嗷呜’一下,一次把整个钵仔糕都塞嘴里。
舒夭绍吃着还忍不住感叹:“我还蛮喜欢这家的钵仔糕耶,用料很足,而且口感烟韧,五星好评!”
嘴上感叹还不够,心里继续感叹:和关祖在一起的日子简直是神仙日子了,能吃到各种各样老式的家乡美食不说,那亲切感让人感觉仿佛就在自己最初的世界一样啊,家一样的温暖,令人下意识地松懈了所有的防备。
“我下次还要来吃!”
“好好好,下次还来。”关祖露出了一个笑,笑意柔和了眉眼之间凌厉的锋芒。
舒夭绍又抱怨地说:“上次那家很出名的钵仔糕就不好吃,口感一点都不烟韧!”
然而关祖还没回答呢,旁边路过的一个老爷爷就促狭打趣道:“哎哟哟,钵仔糕哪有你们两个拍拖的小情侣烟韧呢,哈哈哈。”
舒夭绍一愣,再回神,这老爷爷已经摇晃着蒲葵扇走掉了。
烟韧,是一个粤语的词汇,它最原本的意思是指食物弹牙、有韧性,后来就有了引申义,也用来形容情侣间的恩爱与亲密抵达一种难解难分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