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将近五十平米的构造,是三个小隔间环绕一个大隔间,大隔间用来办公,其他的分别是制作间,休息室和卫生间。
严亿昀对我的制作间很感兴趣,将足球放在沙发脚旁后推开了那扇玻璃门。
到处立着的塑料模特和满桌子的狼藉与其他地方的干净整洁形成了鲜明对比。
贺凉是不会打扫这里的,设计师的创作桌面从来不允许任何人乱动,他很懂。
“幸好那件衣服我没按照你之前的尺码做出成衣,否则你现在穿一定小了,”我从桌上拽过皮尺后回身道:“正好你来了,我给你量量。”
皮尺还有一点没从堆积的边角废料里拽出来,我便伸手去将障碍物扒开,指尖却突然刺痛,收回来一看,圆滚滚的血珠滑下来,罪魁祸首是那把隐藏的裁布剪。
严亿昀快速拽过我的手,扯过桌上的白布条开始缠绕:“疼么?”
“不疼,”我轻笑道,“最近运气不太好。”
少年力道适度的将布条打结,低着的头抬起凑到我脸庞闻了闻:“又喝酒了。”
我示意他向后站,边给他量肩宽边说:“有时候酒是个好东西,它会让人麻痹,觉得这个世界都不是真的,其中也包括不开心的事。”
不知为什么跟少年说这些,是顺嘴说出来的,语毕后有些后悔,怕教坏小朋友。
严亿昀平伸双臂,任凭我的手和皮尺在他身上游走,他一动不动的站着,眼珠却在跟着我转,语气淡然:“为什么做最喜欢的事还会不开心呢。”
用为什么的陈述句,表达了无可奈何的事实。
我还没等接话,他平伸的手臂缓缓回拢将我抱住了。
这孩子真的很喜欢抱我,像抱玩偶熊一样的抱着,很笨拙,却是温暖的。
对于严亿昀来说,压力一直是大的。那句话怎么讲,尚未佩妥剑,转眼便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