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皇后来。”
“唯!”郭舍人应了一声,足不沾尘地走了出去。
天子哼了一声:“饱鹰不附,你不把俸禄当回事,要去做田舍翁,朕就先夺了你的田舍,看你还能不能逍遥自在。”说完,他冷笑起来,带着几分说不出的凌厉。
……
皇后打量着郭舍人,却没有动弹。她静静地思考了片刻:“梁啸没有来复命?”
郭舍人躬身道:“冠军侯旧疾复发,要去养病。陛下已经准了,很快就会派人去长安传诏。看样子,淮南翁主可能也要去,殿下若是想见,还是尽快派人去比较好。”
皇后愣了一下。“他要去哪里养病?”
“可能是豫章。”
皇后心中微凛。她这才意识到这件事不太对劲。就算是再愚钝的人也知道,不管是多尊贵的诸侯,一旦离开朝堂,没有了权力,就如同被缚住双臂的勇士,只能沦为鱼肉。仅凭封邑的赋税,是无法满足奢侈的生活的,朝廷不时的赏赐,手中权力带来的收益,要比几千户的食邑收入多得多。
梁啸刚刚立功归来,天子就要将他赶出长安?
皇后打量着郭舍人,郭舍人却不动声色,只是安静的等着。皇后心中警惕,不敢再怠慢,连忙起身。她来到天子宫中,还没说话,先偷觑了天子一眼,露出娇媚的笑容。
“陛下,这么急着召我来,有什么事吗?”
“也没什么大事,我就是想问一下,你家的铁作现在经营得怎么样?”
“一切正常。”
天子略作沉吟。“铁乃国家重器,特别是兵器,关乎国家安全,不宜为私人所控。朕打算将铁器收为官营,又担心各地的铁商反对。皇后能不能和姑母商量一下,为天下人做个表率?”
皇后吃了一惊,半天没有说话。铁作如今是陈家的生财之道,虽然总算还不算多,却是个活水之源。只要有铁作在,陈家就有源源不断的进项。如今天子突然要收归官营,岂不是要断了陈家财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