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祂的言下之意其实是我的信徒可没有针对你认识的那些人类,我约束过他们。
戚逐芳深深盯了奈亚一眼,没有点出祂的语气有多刻意。
随后,祂继续看向那副已经完全静止的画面,目光停在某个点上。
奈亚才听见祂以一种平淡却难掩饰复杂感的声音发问:“其他人呢?”
奈亚打了个响指,祂面前顿时又浮现出好几块如同水镜版的屏幕。
从秦达意开始,到接触不多的洛桑和李红鱼……甚至是给祂留下过短暂印象的高悦、姜明都包括在内。
秦达意和老校长在一起。
老校长拄着拐杖,依旧是看起来非常有精神的小老头,只是背部要佝偻了许多。
他们在谈论一个叫做破晓的计划,秦达意看起来不太耐烦,四处找接口给自己的义肢充电——他的右手断了,机械手臂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怪异了不少。
谢远在医院,等着手术灯由红转绿。
躺在手术室里的人是危沂风,他的状况看起来像重度烧伤,昏迷着,心率十分不稳,看起来随时可能断掉。
文教授则不知道在哪个遗迹里。
戚逐芳印象中文教授始终风度翩翩,平时连头发丝都不乱一根,以至于当祂看见满面尘土的男人出现在屏幕中时,险些没认出祂是谁。
“黑法老的陵墓。”奈亚插了一句嘴,“显然,他在寻找更好的解决方法。”
戚逐芳没有在文教授的那面屏幕停留太久,又迅速看向下一个。
洛桑和李红鱼似乎已经成为了正式搭档,围着篝火,背景是一片残垣断壁。
被她们救下来的人瑟瑟发抖地缩在不远处的帐篷中,帐篷最角落的地方,则是几乎融入阴影中的唐恬。
……
隔着屏幕,戚逐芳以上帝视角远远注视他们,看着他们挣扎,追寻不可见的救济和出路,为了微渺的希望拼上一切。
祂突然发现,祂对人类社会的干预程度比想象中要深很多——在祂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时候。
从给自己披上一层调查员的皮,怀着某种目的进入密大开始,祂就已经不可避免地和人类产生了联系。
人是社会性的存在,没有人会是一座彻底的孤岛,哪怕祂只是混入其中,目的不纯的外神。
戚逐芳从来都不是旁观者。
那些祂看到的画面中,也没有谁完完全全是孤身一人。
祂想,可能是因为人和人之间总会存在看不见的关联。
比如祂虽然只认识李白可,却通过李白可的描述得知了他父母的事迹。
而李白可也同样和他的父母提到过这样一位同伴。
那些直接的联系,和不经意中产生的脆弱勾连,密密麻麻,织成一张无比庞大的网。
祂也算“网”的一部分。
“我还以为你会高兴的。”奈亚耸肩,“显然,你认识的那些人类运气不错,基本上都还活着。”
戚逐芳没有否认,“什么是破晓计划?”
“人类的微不足道的妄想罢了。”
打着哈欠,奈亚突然困倦起来,“他们准备了一座设备无比完善的空间站,定位瞄准了太阳系内,距离不远的一颗小行星。”
“他们试图用破坏小行星的方式阻止群星归位?”戚逐芳一愣,将二者直接关联起来,“但这是不可能的。”
趋势就是如此,小行星存在与否不会对群星归位造成任何影响。
奈亚随手调出空间站的情况,放大给祂看,“集合所有最新研究成果的舰炮已经在蓄能了。”
戚逐芳在空间站里看到了加西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