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洛随便开了两个,不是金银珠宝,便是字画古物:“当然是钱财,够半个长安城的人吃几辈子的了。”
“无功不受禄,他不会平白给你这么多钱,你就没想过缘由,万一他是要给个理由好杀你呢?”李舟阳把伞尖往地上一落,眼中明显多了分紧张和疑惑,但他控制情绪太好,所以依旧显得冷硬,最后冷笑一声,“赏赐天降,还将你藏起来,莫不是把你……把你……”
想到长安城私底下传唱一时的童谣,李舟阳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死活没把“男宠”两个字吐出来。
姬洛会意,拿脚踹了他一把,先是憋笑,而后忍不住哈哈大笑,笑得李舟阳更是左右尴尬,难得烦了个白眼去。
“你想什么呢……这赏赐或是试探,我寻思着,他非但不会杀我,说不定还会有求于我,不,用‘求’不太妥帖,倒是善用,至于私藏,是想让我作他的暗箭。我若心甘情愿做事,那么也当得受赏,若不受着,若不花,那才是有鬼。”姬洛收敛住脸上的笑,双眸里流转过一层明光。
李舟阳警惕起来:“要做什么事,能得如此重赏?”
“你不如问,要做什么,需要花这么多钱。”姬洛沉吟一刻,笑了笑,叹道:“这点钱算什么,你看满街朱鹭红,真正的钱可不在国库。”
李舟阳没有接话,想到了什么,脸色顿时很沉郁。姬洛盯着他,将嘴角一瘪,忽然道:“另外,该小心的是你。”
“怎么说?”
“我且问你,这世上什么最危险?”姬洛顿了顿,自问自答,“权利。你现在已经半只脚踏进去了。”
李舟阳突然问了一个滑稽的问题:“为什么不是一只脚?”
“等你什么时候和苻坚的几个儿子吃喝混熟了再说。”姬洛摆摆手,门前灯笼光从窗格上落进来,映出苍凉的人影。
李舟阳想到了那个著名的“杨修之死”,没再多说什么。姬洛把箱盖阖上,锁了门,引着人离开。
又过了两天,李舟阳人没来,苻坚却亲自来了,来的时候没有声张,姬洛假装没听到动静,慢悠悠从木花架格子上拿出一个簸箕,随意捡了一处开始剥莲子。
“莲子可好?”这自然也是赏赐里的一部分。
姬洛摇头失笑:“都快到挖藕的季节了,还能有莲子吃,哪敢分说好坏。”说着,他剥了,往那人身前递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