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会直扑相故衣的面门!她两颊肌肉上抬,明显胸有成竹,必然还有后招!来不及!来不及!
一切如他所想,却又比他所想发展更快。石婆婆张口朝相故衣两眼吐出两颗毒钉,而后者无法收招,势出无悔,避之不及!
姬洛奔走出前,在一块凸起的石头上借力一蹦,单手吊着石窟里的棱锥一荡,从中杀出,算得唯一的生机。
右钉在前,扎在相故衣眼中,左钉在后,姬洛截下,以小臂之力力挫,再慌忙横腿一踢,将捂着伤处的痛呼的相故衣打入河中,沉水不见。几乎同时,石柴桑后手探来,木杖与劲力齐出,堪堪在姬洛站定回头的面庞前停住,只吹乱了少年的头发。
石窟了两人默然不语,陷入死一样的寂静。
过了良久,石柴桑才收手叹道:“翎儿,你还和当年一样心软,阿婆早跟你说过,心软成不了大事,只会为他人做嫁衣啊!”说完,她将木杖拄在手下,一脚踏入棺阵之中,双手结印,半晌,阵中行尸果然安静下来。
“走吧。”
石婆婆向还在发呆的姬洛招手,慢慢向石窟的顶层走去,看样子是要将这些东西暂留待此处,作为埋伏的奇兵。如果姬洛没猜错,从这一处山坳翻过去,里头就是哀牢主峰上众星拱月的云河神殿。此人被关押多时,眼下得以逃脱却在敌人的眼皮子底下窝身作恶,还真是老来颇有几分胆气。
姬洛余光瞥过水面,他刚才那一击看起来凶狠,可腿下使用的巧劲,不伤人皮肉,乃是迷惑旁人的招式,相故衣这会子若能反应过来他的用意,该有机会涉水而上,捡回一命。
见那老婆子没出手追杀,姬洛不敢懈怠,匆忙跟上,两人顺着石窟边窄道缓行。
走了小半会功夫,姬洛渐渐落于其后,左手扶着右胳膊,正暗地里袖中怀剑,可抬头时却瞧见石柴桑走得吃力,眼瞅着她一个脚滑,姬洛不敢忘了自己的身份,慌忙上前搭手,堪堪将她扶住。
石柴桑顺了顺他的头发,将少年带换到自己的右边:“别欺负阿婆眼瞎,你走那么外边,当心踏空摔死。”随即,反握住姬洛的手。
手中的温热覆上来的一刹那,姬洛隐隐生出哀思。
这老婆子折腾些害人的恶术,但对爨翎是十足的好,两人毫无血亲又差两个辈分,可若放到外人眼里,只怕也会将祖孙的身份当了真。不过转念一想,温情都是相互的,石婆婆的态度,其实也变相反应了那位巫真祭司的品行,这爨家两兄妹倒是生得各不相同。
姬洛悄悄将剑柄往袖里头推了三分,恰好行到来时的洞口,途径那一方幽帘瀑布时,石柴桑忽然拉着他纵身一跃,在间壁上三次借力,两人竟双双穿水而过。瀑布后的山道乱石嶙峋,不似人力开凿,更像是数百时光后山腹凹塌自然形成。
此地水露深重,走时靴底浸入寒气,袜子也变得濡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