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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怎么这么吵?”周鸣庚纳闷。
jill道:“夏泽那帮人在办派对,哦对了,还有你的老婆也在。”
周鸣庚抓狂地反驳:“我没有老婆!你们不要再造谣我这条单身狗了!”
洋房的两个大厅被他们明天租来开招待会,现在布置得差不多了,让周鸣庚来过目。
周鸣庚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大致看了眼便出去抽烟了。
附近有聚会有酒吧,娱乐场所开得密集,街边打扮靓丽的俊男美女也多,有些撑着伞路过,还不忘回过头来看他一眼。
有两个女人走过后窸窸窣窣了一阵,其中一个被另一个推搡了下,然后拐了弯重新折回来。
“帅哥,我能不能加下你的好友?”女人撩了下长发,朝周鸣庚笑。
周鸣庚不想给,顺嘴找借口道:“抱歉,家里老婆管得严。”
jill:“……”
jill认为宽松来说,少东家样样都好,没有贪赌酗酒等不良习性,也没有高高在上的自负心性,空降后很快就和酒店上上下下打成一片,天天插科打诨玩桥牌。
本来周鸣庚什么都不会,管理酒店、核对账目包括玩牌,都是来了以后再上手的。
他的出身比度假村里所有人都好,却比所有人都努力,在这方面也表现出了很高的天赋。
家族生意本被玩忽职守的职业经理人弄得一团乱,在他的修整下被打理得井井有条。
因为压力太大了,忙到没有心思去风花雪月,商场上的合作伙伴明里暗里地往他床上送人,周鸣庚却没有收下过。
后来他有了叶灯,也渐渐对打理生意轻车熟路,有了更多的空闲时间。
小明星的事业蒸蒸日上,周鸣庚不干扰人家发展,也没找别人解闷,每次都特意挑出空档去找叶灯,据说他躲狗仔都躲得会翻墙了,对影视城的地形也了如指掌。
但有一点是,周鸣庚性格爱招猫逗狗,太不着调又粗枝大叶,时常透着股痞里痞气的流氓劲。
说不上这算优点还是缺点,有时候还蛮欠揍的。尤其叶灯刚来酒店那几天,整天被周鸣庚油嘴滑舌地打趣。
譬如“怎么光吃菜不吃肉?吃都吃了客气什么,使劲薅我羊毛啊,让你白嫖没让你负责”、“逗你两句怎么闹绝食了,今天的大黄鱼可好吃了,求求叶灯赏脸尝一下”……
算不上骚扰,但着实吵闹,听得jill都牙痒痒。
一眨眼,叶灯都从手足无措的青涩小演员,变成游刃有余的当红大明星了,jill在心里感叹。
而她的老板此刻两手插在裤兜里,看着淅淅沥沥的雨,不远处的商圈电子屏幕上滚动播放广告,雨幕中闪过叶灯漂亮的脸。
“你说这鬼天气什么时候好啊?”周鸣庚问。
jill道:“这些天降温,过一阵子该下雪了。”
周鸣庚道:“哦,真的有点冷。”
他个子高挑,有一米八七,此刻穿了马丁靴,浑身一副利落的打扮。
风吹过来,他也没发抖,看起来很飒。
可能是单身狗心冷吧,jill这么想着,看这边没什么事了,再念及自己今天还没打过视频通话的澳城男友,拎起小皮包打算回去休息。
周鸣庚看着jill坐上出租车,道:“赶紧和你男朋友谈恋爱去吧,待会记得开□□,回头跟财务报销啊。”
时间不晚了,jill知道周鸣庚这句不是说给她听的,是说给司机听的。
她说了声“知道了”,等出租车驶远后,周鸣庚回到洋房。
家里弟弟跑去和萧远叙同居了,回家也是冷冷清清,他打算在这里再待一会。
磨蹭磨蹭,看看等下要不要吃顿夜宵,或者搓局麻将……再或者和叶灯偶遇下。
周鸣庚往里走了几步,听到了叶灯的声音。
“你想多了,我没和夏泽说过什么。”叶灯道。
“肯定是你,不是你刚才跟他多嘴,他怎么会转头就不理我?”
叶灯嗤笑:“他不理你你应该去找他,找我有什么用。唔,来我这里寻求安慰?”
落单的段舒涨红了脸,愤恨又羞耻地盯着他看。
以段舒的咖位,够不上这场派对,今晚他是被夏泽带过来的,本来为此兴奋了许久。
可是夏泽跟叶灯说完话后,不仅没有坐回他身边,而且在自己主动亲近时,故意地避到了旁边。
段舒认定是叶灯讲了以前约炮的事,害得夏泽对自己没了兴趣,找机会把叶灯堵在了这里。
而叶灯一听就知道,单纯是夏泽这货突然玩腻了而已。
包养关系里的双方并不对等,上位者随心所欲,随时随地可以抽离,没义务给出任何解释。
叶灯嫌派对吵闹,正好不急着回去,摊手道:“那点破事一点不值得重提,我真的没兴趣和别人分享,也没理由做这种事。”
段舒气得咬牙切齿:“你怎么没理由?你就是嫉妒我!”
圈子里奇葩不少,饶是叶灯见多识广,还是被这后半句给惊住了。
“……嫉妒?”
“夏哥年轻又有资源,在圈子里很少见,想攀上他的一大把。但你现在什么都不缺,犯不着来和我抢吧!”
入圈后遇到的艰难三言两语难以描述,好不容易被贵人看中,自己刚刚沉浸到美梦当中,那些对未来的幻想就成了泡沫。
段舒如被当头一棒,但他没有憎恨薄情的大老板,甚至问都不敢问一句,绕了个弯,怪罪自己曾听说过暧昧传闻的同行艺人。
勾心斗角的把戏太多了,肯定是叶灯暗中使绊子,肯定是叶灯毁了自己……
他口不择言道:“看到我和夏哥在一起,搞得你心里这么不平衡,背后那个人是有多恶心长得多丑?看你这几年接的戏,你也不是睡不下去啊!”
叶灯道:“你哪里听来的?”
“你管我哪里听来的,反正我就是知道!”段舒道。
叶灯道:“提醒你一句,这些话别再说了。”
“我偏要说,你这么急着找下家,难道澳城那位是老掉牙的要进棺材了?”段舒在气头上,根本不会把叶灯的话听进去。
“……没意外的话还远着呢。”有男人插嘴。
段舒猛地打了个激灵,连叶灯也怔了怔,惊讶地转过头去。
周鸣庚在拐角处沧桑点烟:“……”
洋房的走廊灯光昏暗,不过足以教人看清长相。
虽然他不是娱乐圈的人,但因为路采的绯闻乌龙,认识他的人应该比段舒的粉丝还要多。
“您是周先生?”段舒像是被兜头泼了一盆冷水。
意识到自己刚才的无理和失态,他瞥了眼叶灯,急急忙忙想要替自己找补。
然而周鸣庚道:“我是那老掉牙的。”
段舒:“…………”
刚才他还朝叶灯龇牙咧嘴,现在的形势一改,恨不得自己凭空消失。
此刻的周鸣庚穿着新季的机车夹克,整个人高大挺拔,比起派对上那些衣冠楚楚的富二代们,更加不羁和野性一些。
像是一拳就能把自己鼻子里的假体走出来。段舒忽地浮出了这个念头,一声也不敢再吭。
周鸣庚道:“刚才你讲太快,我听不太清楚,你再说一遍?”
段舒脸上冒汗,慌张道:“没有没有,是朋友造谣叶老师,我傻逼一样信了他的话,以后再也不会说了!”
“哪个朋友啊?”周鸣庚不急不缓道,“那么爱造谣,嘴巴还是别说话了比较好。”
段舒被吓得发抖:“我、我会嘱咐他的,我一定不让他再说了!你、你们……”
跟这种人不用多啰嗦,让他闭嘴就行了,没必要解释清楚,段舒被吓着后灰溜溜地直接跑出了洋房。
夜深后,雨越下越大,路上的车鸣声越来越少。
派对没有要散场的架势,屋内氛围火热,没人关注有谁中途默默离席。
叶灯没再回去,站在廊下点了支烟:“你这么上赶着认领,万一影响我的桃花运,谁给我负责?”
周鸣庚道:“他的胆子一吓就破,要是把这事说出去一个字,都算我青年痴呆看走眼了。”
“有香水味。”叶灯忽然说。
周鸣庚一头雾水,继而想起来自己被问微信的时候,那个女人喷的香水很浓,估计自己衣服上留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