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采道:“我是冬天里被他捡进公司的,这一年里有劳指教,我长大了很多,但这些还不够,不过看在今晚拿了奖的份上,你要不要让着我一点?”
几个娱乐业老总坐在萧远叙周围,闻言凑起热闹,怂恿着让他赶紧回答。
萧远叙笑得风度:“大歌星说了算,有人能拒绝他吗。”
这种互动暧昧不清,知道内情的彼此心照不宣,不知道的独自云里雾里。
接下来路采感谢了家人和经纪人,表现没有错漏。
另外一项被提名的奖也很快揭晓答案,最后给了某位资历深厚的制作人。路采不觉得遗憾,真心朝对方道了贺喜。
典礼在深夜散场,他坐上保姆车,萧远叙已经在车内等他。
萧远叙道:“小路,恭喜你。”
这是示好的信号,路采也不是矫情做作的人,巴不得跳过冲突,赶紧把矛盾掀篇。
于是他愉快道:“我这算不算金榜题名啊?”
“算。”萧远叙道。
“和金榜题名并列的叫什么来着,今晚能喜上加喜吗?”路采问。
“久旱逢甘雨,他乡遇故知。”萧远叙道,“还有洞房花烛夜。”
路采忽地有些安静,继而耳根有点红,冒出来一句:“我哥今晚回澳城了。”
……
萧远叙实在想不出来,有谁的洞房花烛夜是讲数学卷子的。
这张卷子比考试的难度高,被路采用铅笔做完了半张,让萧远叙发现错误的就擦掉,然后萧远叙照做了一会。
回过神来时,他发现自己把男朋友辛苦写的试卷差不多擦干净了。
萧远叙:“……”
路采洗得一身清爽香气,难得有耐心抹了身体乳,在许久没睡过的萧家大床上打了两个滚。
他对卷子的现状一无所知,瞥向萧远叙穿着睡衣的放松的背影,之前的郁闷已经抛到脑后。
这种时刻应该浓情蜜意地说些情话,路采转了转琥珀色的眼珠子,没挤出好听的来,气人的倒是先来了一句。
“你觉得这条泳裤怎么样?我穿会好看吗?”他打开网购软件,翻出为海岛和游艇收藏的东西。
萧远叙转过头,语气里有几分危险的意味:“忘了你屁股长什么样了,我看看。”
路采没察觉到危险,亲亲热热地贴过去了。
四十分钟后。
他瘫软在衣帽间的地毯上,抹了下眼角流出的生理性泪水。
面前是一张落地镜,上面乱七八糟。但在刚才,它照得清清楚楚,让路采也看了看自己长什么样。
萧远叙温柔地把他抱起来,去浴室清理了下,再放回床上。
路采泡进热水里没多久便累得睡着了,盖被子时不免被弄醒,不太高兴地蹬了萧远叙一脚。
然而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脚抵在萧远叙膝盖上,被握着脚踝塞回了被子里。
他很快又闭上眼帘,沙哑地说:“我要吃炸薯条。”
萧远叙道:“多吃油炸食品对身体不好。”
“我要吃炸薯条。”路采可怜巴巴地重复。
萧远叙投降:“现在给你去买,你休息一会。”
路采得寸进尺地加要求:“想吃沿喜西路街口的,城管来了老板会把车推了就跑的那家。”
萧远叙想到那口锅的颜色,胃里一阵翻涌:“用的全是地沟油。”
“家族传统,基因遗传,小路最爱吃地沟油了。”路采撒娇。
萧远叙道:“不是最爱去海岛坐游艇了吗?”
路采听他提起这话题,没退让:“都喜欢,我比较多情。”
萧远叙去为多情的男朋友买薯条了,这家街边摊专做夜间生意,开在夜店扎堆的沿喜西路附近,很多人蹦迪完会去买几盒炸物。
因为没有固定店面,所以遇不遇得到纯属随缘。
萧远叙开车过去一看,今晚还在营业,如了路采的愿。
“小澄也真是的,发消息不回,打电话不接。”街头站着一位女士,相貌教人分不清年龄具体多大。
来来往往许多豪车和靓男美女,她新鲜地打量了几眼:“老公,这里是不是有什么好玩的?”
“好像有很多夜店,你要不要去?我们开个卡座,背着两个孩子喝几杯。”她挽着的男人说。
女士道:“唉,怎么就联系不上小澄呢,这事把他俩叫上才有趣啊。”
男人道:“饿了,先搞点薯条吃。”
萧远叙心想,这夫妻挺有生活情趣,家庭氛围也好,还会和孩子拼酒。
他排在他们后面,轮到他们俩时,店家摆了摆手。
“我们这儿不刷卡也不收现金,只能扫码付款。”店家道。
萧远叙见他们不方便,好意道:“你们把钱给我吧,我扫码。”
男人道谢,把崭新的纸币递给了萧远叙。
拿到炸得金黄酥脆的薯条,男人看了眼店家身前的黑锅。
他和女士说:“这种东西叫地沟油吧?不能多吃。”
女士慢悠悠地往前走了一段路,道:“家族传统,基因遗传,我最爱吃地沟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