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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半小时内,路采从谴责哥哥,变成了双倍谴责自己。
一是为他对亲哥实在太过于不信任,二是他阴差阳错,害得侍卫遭遇了一场可怕的灾难。
病房充斥着消毒水味,小王子难安地坐在屋里。
路采蔫巴巴道:“对不起,都怪我没有考虑周全,还以为你在海里好好的。”
“要这么说的话我也一样,如果我能仔细些,就不会被孟文成盯上。”侍卫道,“请别愧疚了。”
以前在海里,他们是看管与被看管的关系,这种枷锁般的绑定使得两人一度闹得很僵。
侍卫听从王和王后的命令,循规蹈矩地保护王子,把他圈在约束范围之内。
这把路采气得够呛,觉得他贪图功名,宁可多次无视自己的意愿。
他这几个月来成长了不少,再回想起来,其实自己与侍卫只是立场冲突,对方不过是恪守职责,也没有照顾自己心情的必要。
“你快点好起来,我的愧疚就能少一点。”路采道,“痛吗?”
侍卫额头的伤口做过处理,被纱布包了起来:“不痛,您放心。”
路采道:“是不是要换药了?我帮你吧。”
侍卫急忙坐直了身体:“这怎么可以麻烦您……”
“现代社会,不搞封建等级那一套。”路采说,“你继续躺着。”
听他这么说,侍卫并没有放松,直愣愣地坐着,被换药时屏住了呼吸,整个身体都很僵硬。
路采道:“我不太会照顾人,弄得你不舒服了你要说。”
侍卫呆滞了下,道:“小殿下,您变了很多。”
“是吗?变高变帅了?”
“是,还变、变懂事了。”
路采笑弯了眼睫,道:“嗯,我要快点长大。”
侍卫结巴着问:“为什么?”
路采看向不远处的周鸣庚,再转回头,道:“这样我哥应该能放心了,可以把我交给我爱的人。”
“难道您现在有喜欢的人了?”侍卫诧异。
路采道:“说了的话你要帮我保密。”
侍卫点头答应,表示自己一定会信守承诺。
小人鱼露出了腼腆的神色,琥珀色的眼睛亮晶晶的,澄澈而干净。
如一潭湖水倒映着所有见到他的人,而人们能够因此得到宁静。
“他是个很英俊的人类,我想和他一辈子在一起,可能是爱上他了。”他道。
“殿下,一辈子是很长的。”
路采道:“很长才好呢,我都想永远和他过下去。”
侍卫怔了怔,道:“因为他长得帅?”
“不止啊,他的优点多到说不完。”
然后路采真的说个不停,什么好词都天花乱坠地往萧远叙身上加,描述出了一个几近完美的青年形象。
这位青年在深夜与路采聊天,得知路采照顾病患,声称自己也需要照顾。
路采:[你哪里病了?犯相思么?]
萧远叙:[是啊,不见你好不了。]
明明今天白天刚见过,现在却又真实地开始了想念。
路采:[我有个药方,但要看你敢不敢上刀山下火海了。]
萧远叙很配合地回应:[小路说说看?]
路采翻了个身,躺在柔软的大床上,整套床上用品刚刚晒过,被子和枕头上有一股阳光的味道。
别墅里其他人都已经睡下了,正是悄悄私会的好时机。
他蛊惑般地说:[给你留一扇门,你的小路会等你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