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粉色从少年的耳根晕染到脸颊,再往下蔓延至脖颈。娃娃机处没有第三个人,没人和萧远叙共享这画面。
路采磕磕绊绊,琥珀色的眼睛如清澈湖泊,满满倒映着面前的人影。
“你怎么变得怪怪的?”他低下头,“和以前不太一样,以前你不会这样。”
萧远叙道:“不会怎么样?”
“不管我问你什么,你都会耐心解答,还会教我跳舞。但现在我有难处,你只让我自己。”
路采揉揉耳朵,又道:“你也不会这样捉弄我。”
萧远叙道:“我没有捉弄你。”
路采强词夺理:“不然你就是在勾引我。”
萧远叙很轻地笑下:“那当我在勾引你吧。”
路采听他如此附和,道:“你哄小孩呢?你别当我还幼稚,在我家乡那边,十九岁的都有配偶!”
萧远叙淡淡地说:“可就是有人连要不要找对象,都纠结不出个结果来。”
路采哼声,琢磨着萧远叙虽然语气平缓,但总感觉是在暗自紧张。
可能是因为平时鲜少耍流氓,不够得心应手。
“给我一晚上,我做做思工作。”路采道,“司准备好处理我的恋情吧。”
萧远叙道:“你要找?”
路采不甘示弱:“说不准呢,你有意见吗?”
他朝顶头上司放完话,便作势要去找哥哥。
见萧远叙不吭声,路采颇为得意,自己难得占上风,噎得对方一句话不说。
他回过头向萧远叙摆鬼脸,萧远叙勾起嘴角,道:“没有,我只有一个小建议。”
路采疑惑:“什么小建议?”
萧远叙望着他,道:“你要不要考虑下我?”
话音刚落下,路采愣在原地。
萧远叙没有催促他给出答案:“你看,关于这个问题,我根本没能力帮你出主意,一多问我就等不及。”
路采几乎是机械般地接话:“等不及……”
“不过这时候你可以慢慢。”萧远叙道,“我晒完底牌,已经任你处置。”
一个事事游刃有余的人,为什么会把掌控权交给自己?路采思绪一团乱,无措地感受着加快的心跳,以及升高的体温。
他觉得自己要被人类的情话融化。
迷迷糊糊地走出商场之前,听到的见到的都不太清晰。路采心神飘忽,不知道那里有没有顾客,也不知道背景音乐放着什么歌。
唯一记住的就是,在临别的最后,萧远叙和他说:“我早就是这副样子。”
萧远叙认真地注视他的眼睛,温柔道:“我早就这么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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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平稳地疾驰在城内高架上,jill开车,周鸣庚和路采坐在后面。
周鸣庚忍半天,终究还是好奇:“开空调还是很热吗?为什么你的脸这么红?”
路采快要冒烟:“我刚才从商场跑到外面来的,当然很热呀。”
脸红归脸红,却没有出汗,说辞拙劣经不起推敲。
好在周鸣庚很信任他,没有识破这谎言。
“这两天住得还适应么?”周鸣庚问。
路采忙点头,以示居住环境温馨舒适,自己对此非常满意。
周鸣庚见路采心不在焉,觉得弟弟玩累,也便没再搭话,放任小人鱼默默在后座缩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