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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林蓝松开了手,尽管不可置信,但她知道这不是玩笑,是再真实不过的事实。这时,外婆远远地叫她:“你急匆匆地过来干嘛呢?”赵林蓝答应了一声,走向外婆。

郑自然久久收不到宋希言的回复,电话又打了过来,这一回宋希言接了。

“希言,怕吗?”郑自然问他。

宋希言扯了句玩笑:“别说得像是咱俩要携手跳摩天大楼似的,这有什么好怕的?”

“我妈今天帮我收拾行李的时候,看见了我夹在书里的照片。”郑自然说,“我马上就要被扭送回家了。”

“嗯,那我们回家再见。”宋希言说完,听见了电话那头郑妈妈的声音,随后电话就被挂断了。

宋希言匆匆回到典礼上,参加了学位授予仪式,给他拨穗的恰好是他本科期间的导师,原本也该是他将来很多年的导师。这是位很值得人尊敬的老师,对学术严谨,对学生负责,很温柔、很体贴,虽然有点唠叨,但这一点使他更像是一个亲切的长辈。学生们都很喜欢他,争着抢着考他的研究生。

“对不起。”宋希言在心里想,“今年白占了您一个名额,拖您的后腿了。”

当天,没参加班级最后的散伙饭,宋希言就跟妈妈还有外婆一起回了家。第二天,是一个工作日,但所有的舅舅舅妈们都放下了工作,聚到了家里。

小外甥今天要参加运动会,外婆还不知道宋希言这事,大表姐把她哄去小外甥的学校了。舅舅舅妈们在客厅里排排坐,宋希言从未见过他们如此凝重的模样。

“你们必须分开。”大舅舅作为现任家长,一开口就直接给了宋希言判决结果。

但宋希言还是想争取一下,“为什么?”

“前些年你四舅舅说的那学生的事你忘了吗?你知道他后来的结果吗?因为这事,他的人生整个的荒废了。继续下去,你会步他的后尘。”

“他为什么会荒废?如果人人给他的是祝福而非诋毁和反对,他又怎么会荒废?错的真的是他吗?”宋希言倔强地道,“已经过了这么多年,社会上对这事的态度早就不同了,我不会像他一样。而且我不是他,我不会因为在意别人的眼光,就放弃自己的前途。”

“那等你老了呢?膝下无儿无女,晚景凄凉,你是要然然给你养老送终,还是你要给然然养老送终?”大舅舅又搬出了另一个理由。

“那是几十年后的事了,如果怕没人给我送终,我以后可以领养一个孩子。再不济,等我俩走不动了,手拉着手找片海跳下去,连墓地都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