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给他打个电话,道个歉也好?”阮荇握着手机自言自语地纠结。
想道歉是一个,想听听他的声音更是一个,可是看看时间已经不早了,明天不是周末,万一时樾都睡了,他岂不是会吵着他。
几经犹豫,终究是理性战胜了感性,悻悻放下手机,拉上被子缓缓躺下。
药里的安眠成分开始发挥作用,阮荇没多久便睡着了,只是睡得很不安稳,梦多,总是能看见阮建城撒酒疯时凶狠的模样,总是能听见孙娥懦弱又无助的哽咽,还有阮建城那晚上拿烟灰缸一下又一下砸在他额头时的声音,沉闷,让人心里发塞,甚至好想还能感受到额头剧烈的疼痛在翻涌,蔓延。
不行,睡不着!
顶着满头的冷汗,浑身的酸疼,还有额头伤口一阵一阵的痛感。
痛得他压根都在发颤。
他忍了一会儿,想起来抽屉里似乎白日孙娥有拿止痛药放进去,摸索着拉开抽屉从里面找出来就着床边一杯凉水吞下去。
药效需要慢慢发挥作用,效果很不明显,该疼还是疼。
阮荇撑着身子半坐起来靠在床头细细地吸气。
现在已经很晚了,挂钟上的时间越过了十点,外面走廊上也安静下来,除了偶然有护士的脚步声匆匆过去,再听不见别的声响。
这样就显得周围环境越发寂静。
越寂静,就越是容易让人东想西想,这是恒古不变的人类惯性。
尤其他来顶着浑身被碾碎了重新拼凑起来的痛感。
好像见他。
就算只是听听声音也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