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滚……”
门外站着许多人,探头探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敢进去触霉头。
房间传来花瓶碎裂声和一声似男又似女的嗓音,那声嗓音因为愤怒还破了音,变得尖锐又刺耳,可见吼叫之人的心情是有多么地糟糕。
淮家主刚踏入门槛,迎面飞来一个木椅,他一掌将其震碎,怒道:“够了,都两年了,你也该闹够了。”
淮阳披头散发,只穿了一件白色里衣,松松垮垮,面容憔悴,因为两年未曾出过门,他的肤色也极白,眼角挂着泪,当真是极美的女儿家姿态,一开嗓,音调带着尖细般的柔和。
“爹,我被废了,莫说两年,二十年我都不能接受。”他心中不够解气,一脚踹翻桌子,“为什么,老天爷为何如此待我!”
淮家主叹息:“事情已经发生,改变是不可能的,你好歹是我儿子,闹够了,也该好好修炼,你若再如此萎靡不振,那我只好从旁支挑选新的继承人了。”
淮阳闻言,他当即就跪在淮家主面前,抱着他的腿,打着感情牌,哭泣道:“爹啊,我也想振作,从小我娘死得早,是爹一手拉扯我长大,我知爹的辛苦,可如今孩儿连个男人都不是,又有何颜面继承家业,是我没用,是我对不起爹啊……”
淮家主闻,心中哽咽,他断子绝孙,心中也很是难受,更对不起淮阳的娘,他忍不住轻轻拍了拍淮阳脑袋,道:“不,是爹没用,不是你的错。”
“爹……我好恨……”
淮家主老泪纵横,道:“我也恨,可是宝场主势力庞大,我们实难对抗,是爹没用。”
“不!”淮阳抬头,“宝场主不是一直想要绥安吗,我要绥安死,我要她死。”如此一来,澹藴和宝场主都应该生不如死,就能和他一样了。
“可是……”
“爹,我们可以嫁祸给宝场主。”淮阳小声抽泣,“宝场主是个疯女人,若非上尊指示,我等就不该和她扯上关系。”
淮家主眯着眼睛:“荣我好好想想。”他心中盘算着。
淮阳说得很有道理,这样的疯女人,即使借了上尊的名头示好,那女人恐怕也不会卖帐,他得好好算计一番。
澹藴站在主殿山峰峭壁上,吹着冷风,空中飘起一阵雪花,放眼望去,一片苍茫,整个大地都披上了纯白的大氅。
两年来,澹藴都没有去看过绥安一次,她怕见到了,就不想离开,或是带着绥安离开,不见为好,静静等着她出来,在此之前,她有些事需要弄清楚。
“主子,宝场和淮家近日闹得挺凶的。”月衣飞身而来,站在了澹藴身后,“我还打听到,早在两年前,淮家办贺宴之时,那些没吃的或吃剩的食物,都让一些穷苦人家去一处小宅院分食,但那些人进去后,就没有再出来过,那院子属下也去过,并无异常。”
澹藴侧目,近两年,她能瞧见月衣的修为松动,随时可能突破,她问:“淮家的事暂且放一放,近两年我见你似乎变了很多,比以前懂得变通,是否遇上了何人?”
月衣面色一红,神情却是平平淡淡,道:“我说了,主子可不许生气。”
澹藴一笑:“倒是懂得和我讨价还价了,说吧,我不生气。”
“我和紫牡成了道侣。”
澹藴愣住,脑海有一瞬间的空白。
月衣见她许久不说话,又小心翼翼道:“主子,紫牡虽是妖,但她是好妖。”
“难怪我见你身上有些许妖气。”
月衣低头看了看自己:“有吗?”
“月衣,你想和谁在一起,那是你的事,我不会多问,但你要注意,别被妖吸食过多的精气。”
月衣点头:“是。”
澹藴摇摇头,她只是建议,月衣却当做了命令,她眺望远处的飘雪,那有一座高山,绥安就在那座山下。方才,她听见月衣回答后,也想明白了自己心中一直困扰的事。
她喜欢绥安。
却因从小养育绥安,二人关系一直亦师亦亲人,让澹藴感觉自己很可耻,不及月衣洒脱,喜欢就是喜欢,承认就好。
“月衣,我让你查的地可有眉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