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以镇上将入京的时候差点被人炸死……,前面杨竟成的车队因绕路幸免。”妻子用英文问,孔祥熙也用英文回答,“看来积水潭的事情和珍娜没关系。”
“早说了不是珍娜的错。”听闻又发生了刺杀案,宋霭龄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可事情显然没完,孔祥熙又道:“这接连的刺杀案只能是……”他说罢又停下,道:“二妹介绍的那人可靠吗?”
“二妹……”宋霭龄素来精明,只是对女儿关心太切,现在想来二妹介绍来京的这个陈有德确实有些古怪,他只说来京城处理一笔生意,却不见此人丝毫半点生意人的做派,反倒是神神秘秘的。想到此她大惊道:“你是说……”
“嗯。”孔祥熙重重点头,“京城各处对外来人查处的极严,二妹又是……,这人来了的也巧,刚来京中不久便连发大案。”
“那怎么办?”突然想到那人常常拿着的公文包,感觉里面就是炸弹的宋霭龄汗毛都竖了起来。当年她才是孙汶的“贴心”英文秘书,可二妹仰慕孙汶的紧,居然跟自己发脾气抢孙汶,并最终不顾家人反对与孙汶结婚。怎奈世事难料,孙汶客死他乡,二妹独自守寡。正因感觉二妹是在替自己受过,她才接了那份信,收留了那个人,不想却……
“还是让他走吧。”孔祥熙无奈道:“要是真被抓了,那就一口咬定我们全家都不知情。”他说完又强调:“我们本来就不知情嘛。”
“好,好。”论精明宋霭龄不比孔祥熙差,她眼见一转就有了主意。一会,知趣的居正便带着行李匆匆离了孔府。
漫漫长夜不知何往,看着街面上越来越多的巡警和士兵、市民,居正一咬牙就去了崇文门内的羊肉胡同。居正来的倒轻巧,可听闻管家通报他夜里到访的常凯申却倒抽一口凉气,京中发生的事情他当然知道,现在策划暗杀的凶手上门,这让他怎么办?
“志清啊,前几年凯申公司要破产的时候……”居正察言观色,见常凯申一百个不愿意接纳自己,不得不提起了旧事——几年前经济大危机恰好是凯申物流大举扩张之时,那时候凯申公司被银行催贷行将破产,正是布尔什维克国际的卢布救活了公司,所以他必须提一提这些旧事,好让常凯申有所顾虑。
“觉生兄哪里的话啊,我常凯申对革命、对布尔什维克事业完全是忠诚的。”常凯申屏退下人后激昂说道。这时孙晓云刚刚从楼上下来——拜陆眉求情所赐,她并未在牢里呆多久,反而借着陆眉的关系不断想办法帮衬着丈夫的物流生意。
“觉生大哥可不要生分,就把这里当家好了。”孙晓云察言观色,感觉居正今日的神色有些狼狈,却不知道他已成了丧家之犬。
“我就不废话了,”居正直接了当的提出要求,“现在全城戒严,志清得想办法送我出去,而且越快越好。”
“我晓得,我晓得。”常凯申一见居正上门就知道他已无路可走,可此时全城戒严要送人出去实在艰难。不过他干运输那么多年,自然知道哪里有空子可装。于是道:“觉生兄大概有多高?有多重?”
“高大概在一米五七左右,重有九十多斤。”居正见他说到正题,想了一下才答。他是湖北人,并不高大。
“那就好办了!”常凯申兴奋的拍了一下大腿,喜道:“觉生兄要是不怕脏,可以藏在卡车油桶里出去。那种油桶高虽只有九十三公分,可直径却有五十八公分之多,里面因装过柴油,气味大,警犬是嗅不出来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