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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长官……,我先去汇报,这里的事情都被土改衙门接手了,县巡警只是帮忙的。”巡警头目说完就向那小山丘跑了过去。

朱建德是在十几分钟后赶到小山丘上的,迎接他的是一个壮实的陆军上尉,他对着朱建德郑重的敬礼:“下官游老虎见过长官,并向长官及陆战队第1师全体官兵致敬!”

如果游老虎不想见朱建德也是可以的,但看见朱建德所属部队是收复台湾的陆战队第1师,他便亲自过来迎接。

朱建德没穿军装,便没有回礼,他关切的问道:“那村子里没其他人了吗?”

“当地农会的人说村里的人都和姓王的一个祠堂的,全是本宗,没有外姓人。”游老虎双书将军官证递给朱建德,还给他敬了支烟。

“一个村都造反?”朱建德讪笑道,他不太好责问这个问题。

“巡警去抓人的时候被姓王的鼓动村里人赶了出来,再去那就不一样了,他们还没到村里就听见了枪声,有鸟铳也有后膛步枪,数量还不少。杀了人,还拘捕,还有枪械,按照上头的命令,已经够得上叛乱了。”游老虎边点烟边和朱建德介绍着情况,在带着他上小山丘前。他又压低声音道:“其实这里不是听我的,这里都归一个土改衙门的娘们负责,她有太尉府和总理府的任命状,还有尚方宝剑,有生杀大权。”

“娘们?”朱建德不由想到在济南土改衙门的女仲裁官了,待上到山丘顶上,果然看见一干人簇拥着一个身着青袍的冷酷女人,她腰上还宣了一柄剑,看见的样子不是军官所配,倒像是尚方宝剑。游老虎前去和她嘀咕了几句,那个女人回转过来,朱建德这才发现她的另一边脸极为恐怖,像是被沸水烫过再捞出来似的,全是肉色的疤痕。

“军队正在平乱,朱上校有何贵干?”青袍女官看着朱建德道,声音也是北京官话,且一如既往的清冷。

她的声音将朱建德从愣神中惊醒,这时他才看见女子身前绣的是白鹇,比济南的那位冲裁官高了两级,是五品。他这边光看人,一时间忘了问题,只等那女子咳了一声他才道:“我……,我只是想少死些人,老是开炮会伤及无辜的。”

“不剔除害群之马,伤的只会更多。”女子说罢便转身回去,不再搭理朱建德。而那村子外,一记若有如无的军哨声过后,伏在野地里的野战军士兵起身。没有口号,他们都是几个几个的入村。随着他们的进入,村庄里很快响起了不算激烈的枪声,以及手榴弹的爆炸声。

良久,一杆军旗在村内最高的那幢祠堂屋檐上出现,一个士兵在上面不断摇晃着,示意村子已经占领。山丘上诸人见状都走下山丘往村子去,朱建德见那个女官不拦着,也跟着这些人前行,他想看看这到底是怎么样的叛乱。

农兵、巡警、税警、复兴军士兵四者间似乎有一定的合作默契,农兵和巡警除了在最外围设置警戒线外,还负责给复兴军带路、翻译本地方言;而税警基本是复兴军友军,他们全部都挂有军职,装备也和复兴军相同,不过身着的是巡警制服而不是野战军迷彩服,一样头戴钢盔。

农兵和巡警在村外警戒,税警把持着要道和屋顶,复兴军士兵则在叛乱的大本营:王家祠堂。到祠堂的路上,除了刺鼻的硝烟,朱建德还看见了地上的血迹——尸体都搬到了一边,用一个破草席盖着,身子和脑袋都遮住了,只能看到脚。

一个排长对着游老虎和那个女官敬礼后道:“报告长官,我部现已控制王村,缉拿叛匪一百一十五人,击毙十六人,缴获鸟铳、步枪共七十四杆,子弹一千余发,大刀长矛无数;我部及税警部队牺牲六人,负伤七人,报告完毕。”

“所有武器、罪证都拍照存档,还有马上审问以获得足够口供,其他的先别管。”那女官对军人的敬礼没有丝毫不习惯,只是按程序发布命令,说完后她又道:“王有仁呢?”

“在……祠堂里头。”少尉本是给游老虎汇报的,不想发号施令的是女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