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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时政府是不是卖国,国会和大理寺会做出评定。难道你们认为自己可以替代国会和大理寺?又或者,你们认为自己可以代表四万万民众?!”杨锐话说的极为响亮,把学生们的气势压下去不少。“吴仰曾、章鸿钊如果涉嫌违法,那就要接受大理寺的审判!如果有罪,那就要受到责罚!这是四万万民众代表共同商议的规则,也是一切文明国家的天则。难道杀人犯说他爱国,他就可以免刑?难道你们来这里请愿,吴仰曾章鸿钊就可以无罪?难道读过书是个人才,就可以法外开恩?诸位还是醒醒吧!不管吴仰曾有什么功劳,不管章鸿钊有什么才华,只要违法,就要受刑!有人想复辟前朝,以为人情往来,上下打点就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那是做梦!”

杨锐话说完便走,但张相文早就在一边拦着了,他一拦,剩余的学生们也围了过来,这一堵,只把他上马车的路给拦着了。李子龙这边的卫队看着前路被封,很是发慌。但杨锐在人圈之中却并不着急,他很想看看这些人还有什么花样,是喊口号还是刺杀,他都期待。

“总理大人,得饶人处且饶人,为何不能放人一马呢?”张相文看着并不着急的杨锐,不由开口相劝,学生们太嫩了,根本起不到作用。

杨锐看着他笑,“张老先生,哪怕你帮助过复兴会,但要是你违法,也一样受刑!”

“老夫不怕受刑,可吴老先生万不能受刑!”张相文道:“国家储才不易,千万要爱惜人才!”

“你到底是爱惜人才,还是为了人情?”杨锐道:“有才就可以免刑?那学历不成了免死金牌?我直言吧,哪怕大理寺宣判全国读书人都有罪,我也赞成把他们全部枪毙!要说是为了人情,难道你的人情比天还大,可以置身于律法之上?你是皇帝吗?”

“你!”张相文本是一个极重情义的人,办中国地学会曾得到吴仰曾诸多襄助,这才不断想办法为其求情,现在被杨锐之言只戳要害,顿时一时语塞。

“张老先生,还是让学生让开吧,你们对我请愿完全无效,还是请审判的法官轻判吧。”杨锐道。他之前的责问已经把张相文绕晕了,却不想一说审判,张相文忽然想起了这次请愿的目的,当下大声道:“你让人撤诉,我们就回去。”

“那你们就等一辈子吧!”杨锐说完就在大理寺的阶梯上坐了下来,身边的警卫围成一个圈,把他和请愿的诸人隔开。

他如此一坐,外面的学生顿时看不到他的人影,但知道总理大人坐下之后,这些人倒是没了办法,他们本以为诸人一请愿,杨锐接过请愿书之后总会温言相劝,却没想杨锐接过请愿书却转交给了沈家本,现在也不着急走,只坐在这里和大家干耗。

官衙街本是中央政府办公的密集之所,总理大臣在这里被围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京城,之前被杨锐命令回去的部队,收到卫戍司令王孟恢的命令又调头往大理寺赶来,而当知道堵住杨锐的是张相文后,官衙街上的章太炎和蔡元培以及其他各部的官员也赶着来了。不过在他们到前,几个记者倒也是做下和杨锐聊上了。

“总理大人,有传闻说吴司长是因为反对临时政府出让陕西油矿而被您命人逮捕,并不是因为泄密一事,请问这是否属实?”

“如果这属实,那么吴仰曾可以向法院提起诉讼,状告我侵犯其人身自由。”

“总理大人,吴司长庚子年间曾力拒俄国侵占开平矿,于国有功,他即便有罪,是不是也应该免于责罚?”

“呵呵,复兴会每一个人都于国有功,是不是他们任何人都可以犯法不究、杀人无罪?”

“总理大人,临时政府和美国现在关系极为密切,请问美孚石油是不是将获得石油探勘权和优先权?”这次问话的人杨锐认识,是远东时报的w·c·唐纳德,在京城是和莫里循齐名的三大洋记者之一,他的中文虽然流利,但很怪异。

“对此我无可奉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