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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惊异的看了杨锐和章太炎一眼,杨增新暗自吸了口气,道:“下官知晓,誓守其密!”“那就好!”杨锐也知道他是个稳重的人,当下道:“不出六年,欧洲当有一场大战,连绵数年,死伤千万,俄国在此战中将会支离破碎,一乱便不可收拾。在此情况下,中国早先割出去的那些地方都是要收回来的。中亚诸汗国无主之下,我们怎么做才是最好的?既要占地方,又要少得罪当地人,还要和波斯接壤,甚至最好是把疆土扩到里海岸边……

反正要求是很多的,当地势力是一种危险,几年后重新稳定的俄国是另一种危险,不过新俄国的威胁你不要太管,只要我们占的地方不是太过分,不威胁到哈萨克腹地,到时候外交上会可以交涉解决大部分威胁的。

你那边现在有两个师不到的兵力,这是远不够的,以中亚之广阔,没有五个师难以控制,要是开战,军队就要更多。为此,朝廷准备从西安开始,修一条西域铁路,现在选线的工作已经在做了,四年之后就会开工,铁路将一直修到阿拉山口,但这铁路毕竟是四千余里,道路崎岖,要多久才能修好,是不是能在出兵东亚前修好,就不知道了。”

若不是身在朝堂,面对临时总理,杨增新只会认为自己所听到的是天方夜谭,欧洲大战,俄国内乱,这欧洲大战有没有不说,俄国大战那俄国就会内乱吗?杨增新心中正反驳间,忽然又听到杨锐说四年之后将开工修筑西域铁路,心中这才安定下来。“总理大人,这入疆铁路真的要修吗?”

“当然要修。”杨锐很肯定,“铁路第一个要保证的就是国家安全,繁荣经济是第二个。满……咳……前清自己花钱修的第一条铁路是京张线,其目的可不是发展经济的,根本着眼点还是为了国防。我大中华政府不会比前清还不如吧?”

看着杨增新身上的麻衣,杨锐只好不说满清说前清,杨增新闻言心中会意,道:“下官不是这个意思,下官认为修西域铁路是好,也很有必要,但此路绵延四千余里,戈壁、河滩、风沙、高山,这些地方修路都是极难,如此工程,耗费极大,以现在的国力……”

“连通西域是国家诸多工作的重中之重,光着屁股这路也要修起来!”杨锐挥着手道:“这不光是出兵的中亚的问题,更有稳定西域的问题。四千余里,最多也就是一亿多两,这钱要是没有,或者短时间内筹不出来,那可以外借。现在外务部正在和俄国人谈判,若是条件合适,可以借俄国人的钱修路。”

杨锐一说借款,杨增新身子似乎跳了一下,俄国人好久以前就蛊惑着清廷,要把中亚铁路延伸到新疆境内,真要是如此,那新疆就和中亚诸汗国一样成为俄国的保护国了。现在谢缵泰和俄国人的谈判焦点也在这里:兰西铁路俄国是想从中亚往西安修,而中国是想从西安往中亚修,蒙古铁路也是如此,谈不拢的除了借款条件,就是这个修路起点的问题。稳定国家之前,杨锐或许会同意俄国从俄国那端修的条件,但现在国家大体稳定,也就歇了那个心思,对俄借款修路务必从中国这边动工。

杨锐见他如此反应,笑道:“借款不是前清那样的借款,要是谈不拢那就不谈。反正这铁路最少要修三四年的,在1918年左右就要修通。”

“这,这么长的路,三四年时间怕是修不好吧。”杨增新见杨锐不是一定要借款,心下稍安,但三四年时间修好铁路,他是完全不信的。

“举全国之力,四年时间即使修不到阿拉山口,那也能出了甘肃,进入西域省境。军队作战,粮食第一,弹药第二,你那边今年就会筹建小型炼钢厂、炼铜厂、硫酸硝酸厂,等欧洲大战起,再建兵工厂,到时候弹药、步枪都要在当地生产。”杨锐说着说着就把话题扯远,他立马纠正过来,“该说的就这么多,你说说吧,如此形势下,我们和俄国之间如何划界为好?”

杨增新心思剔透,杨锐断定欧洲大战就等于俄国内乱,这其中怕是有中国支持俄国革命党之嫌;这么着急要他进京述职只为此事,说不定就在与俄国革命党谈判,要俄国的石敬瑭把前清的失地都还回来,中亚这边地方也顺带要过来。他不知道杨锐许给石敬瑭什么,但不管给什么,中国都是稳赚的,怕就怕俄国的石敬瑭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到时候俄国怒而发兵,欧洲大战没有打起来,中俄大战倒打起来了。想到此,他看了杨锐和章太炎一眼,硬着头皮道:“总理大人,这事情稳妥吗,若是不成,那我们可是众矢之的啊。”

杨锐和章太炎对视一眼,不但没怒反而是笑了,章太炎道:“杨大人就放心吧。大不了损失些银子,不是很要紧。欧洲不战,我们就不下重注便是。”

杨锐也道:“走每一步都会有瞻前顾后一下,内阁还有你都会尽心商议,计而后定,绝不会鲁莽从事。中亚那边不是失地,行就行,不行就不行,占不了就算了。但计划我们还是要做的,那几个汗国乱的很,波斯、阿富汗都插手在里面,短时间内阁也搞不清楚内里的情况。这次要你来京就是要商议我们和新俄国的国界,当如何划分最好。”

意思都交代了,杨增新心中明了,当下走到墙上的地图前,开始介绍中亚详情,“中亚历来战乱不断,兵事不休。本有三汗国,为希瓦、布哈拉、浩罕,离我最近的为浩罕,次之为布哈拉、希瓦。

浩罕(今塔吉克斯坦全境、吉尔吉斯斯坦全境)和我中国素有领土纠纷,三十五年前,其为俄国所灭,变成俄国如今的土耳其斯坦总督区。近五年来,俄国移民大量迁移此地,他们强夺土地,民怨甚深,现在该地有一个反俄组织,叫做青年党,不过他们不完全是革命党,而是改良党,希望能通过国家议会改变现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