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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庆王怎么办?”杨士琦毕竟还是幕僚,杀伐没有袁世凯果断。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庆王那边顾不上了!”袁世凯大声喊道,他心中急切,称呼庆王奕劻也不叫大佬了,直接呼之为庆王。

杨士琦闻言赶忙点头操办,京中除了步军统领衙门巡警之外,还有健锐营、宿卫营,这些部队一个在载沣手里,一个在赵国贤手里,赵国贤虽然未必死保光绪,可最后载沣却是光绪的弟弟,若是光绪一下子被保住了,那后面的事情可怎么也不好办了。

京城的焦点一下子汇集到载泽和善耆身上,若是载泽也不希望光绪出山,那光绪很可能在囚牢里老死一生,或者莫名身死,然后小恭王傅伟或者贝子傅伦上位;若是善耆投向庆袁一系,那么即使光绪出山,顺天捕盗营的两万多巡警也能把宿卫营碾压过去。此时,肃王善耆正在和姚锡光、吴禄贞等讨论明日出京赴蒙古事宜,而载泽是在隆裕哭诉之后,默想着这事情还怎么办。

“为今之计,还是要保皇上出山啊。”撇开旁人的禅院里,看着依然六神无主的隆裕,载泽不得不如此说道。光宣之时的这些王公贝勒,要说处事机断,还要数这载泽,不过,这机断很多时候也是会误事,1910年的时候橡皮股票彻底崩盘,是载泽弄的,而盛宣怀再次出山,最后促进国有铁路改革,也是载泽支持的。在民心和利益之间,他更为看重利益,而眼中唯有利益的人,处事往往决断的很。

“这……”想不到最亲近的人居然是支持皇帝出山,隆裕有些吃惊他的话语,想问又不知道从何问起。

幸好载泽也看出了她的意思,道:“现在庆袁等人把持朝政,国将不国。可如今太后归天,若是我们保皇上出山,即使以前有什么恩怨,都已经过去了。再说即便以后皇上反悔,可立宪在即,民意正盛,一旦国会召开,那皇上也就没权了。”

载泽自出洋考察宪政以来,就明白行立宪是一个往上爬的好机会,而立宪完全是因为他才确立的,一旦光绪出山,那以他现在领袖群伦的声望,再加上保驾之功,这内阁总理一职铁定是他的,以前他还想着怎么和瞿鸿机、孙家鼎等联合借官制改革打压庆袁一系,其中最重要一个谋划就是借着要成立的陆军部,把袁世凯北洋六镇的兵权收回来。可现在良机在手,只要光绪一处山,那袁世凯必倒无疑,老庆势力一衰,那能和他争内阁总理一职的,怕就是没人了。

隆裕不知道妹夫心中的算计,但因为是自己人,对他所言甚是相信,此时见他说的这么稳当,便道:“那你赶紧去颐和园保驾吧,我着赵国贤带兵和你一起去。”

载泽一听大喜,急急忙忙的去了,这一次他都没有坐轿子,而是骑着马直奔颐和园去。万寿寺到颐和园只有十几里路,不过因为之前来回耽搁,他气喘吁吁跑道东宫门的时候,天色已晚,他下马之后便对着下面的奴才道:“快去朗润园让各位大臣来颐和园面圣。”

保驾一事不可独占,他之前接到隆裕的信出园很是悄悄,可现在要把事情闹大才好保光绪出山。他这边吩咐完,见那奴才跑了几步,又喊道:“马上回来,回来。”待那奴才回来,再对着他附耳说了一通话,才让他离去。

东宫门一入内就是玉澜堂,载泽看着满头是汗的赵国贤说道:“还是让兵士先把园子护住,若是有人擅闯,格杀勿论!”

今日慈禧老佛爷被刺,赵国贤胆子都吓破了,他是宿卫营的统领,这个责可就是算他头上,现在被隆裕皇后指使着自己跟着镇国公过来保驾,虽然知道这是一件好事,可心中还是在惦记慈禧被刺一事,很是浑浑噩噩。载泽在他耳边说了两遍,他才回过神来,跪地道:“泽公啊,可这园子太大,其他的人又在搜查刺客,这几千人怕是护不住啊。”

“那就别搜什么刺……”载泽说到此处,顿感觉自己说的不妥,改口道:“那就留下一部分人搜刺客,其他人都过来护园子。”见赵国贤还是傻愣愣的,他只好把语气变软,和声和气的道:“只要这次保住了驾,那太后之事又怎么能牵连你分毫?到时候我保你官照做便是!”

赵国贤虽然是慈禧一手提拔上来的,可现在慈禧已死,隆裕皇后又命他来保驾,他心中并不觉不妥,他担心其实也就是家族性命而已,现在泽公作保,他掉出外面的心顿时放回了一半,磕头之后立即派人去把那些还在搜查刺客的兵士调回来。

诸事都安排好了,载泽整了整朝服,端了端顶戴,这才大步流星的往颐和园内走去,门口的太监本想阻拦,却被他带着的护卫推到了一边,只好飞也似的往里跑着报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