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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曰:“然则,我为易,留其难以待君。”

议遂定,临歧置酒,相与慷慨悲歌,以壮其行。

“我为易,留其难以待君。”杨锐小声的念到,感动之余只觉得惋惜,心绪稍宁,他把刘伯渊叫了过来。刘伯渊早就知道杨锐会问及此事,因为很早之前,军情局就被命令去找到这个叫吴樾的革命者了,只是茫茫人海,杨锐虽然提前了好几月下命令,但这个吴樾的交际圈子只是华兴会的杨笃生、岳王会的赵生、陈由己,以及没有改变历史时的蔡元培、张榕等人,但前面都和不属于复兴会系统,后者蔡元培没有提倡暗杀,而张榕现在则是朝廷命官,于是几经折腾,等军情局找到保定高等学堂的时候,吴樾已经放暑假了。

“先生。这件事情我们没做好……”刘伯渊低声道,他也觉得这样的革命者牺牲了极为可惜。

杨锐背着他,他一说话便把手举了起来,示意他不要说话。“这个吴樾还有什么家人吗?”杨锐这样的问道。现在是八月底,历史上吴樾身死是在九月底,但沪上血案使得满清内心更加惊慌,不尽早表示出一些积极进取的精神,提前派五大臣出洋,这天下怕是真的要坐不稳了。

“家中还有老父,还有两个兄弟,另还有未婚妻。”人没有找到,但家事还是查的很清楚的。

“去,找到他们。把他们接到沪上吧。不过他们要是不愿意就不要强求了。”说道着,杨锐忽然感觉自己忘记了一个问题,“他是华兴会的还是岳王会的?”

“炸弹是杨笃生等人在沪上造的,应该是华兴会的。”

“不管什么会的了。先找到了,带到沪上再说吧。”杨锐说道。他只觉得对于为国而死的人,无分党派。

“是。先生。”

“还有,把吴樾之事通告全军,让所有士兵都知道这件事情。”又怕刘伯渊会错了意,杨锐再道:“只是让他们知道,并不是要他们学习什么。”

“是。先生。”刘伯渊再次说道。

……

同一时刻,北京琉璃厂火神庙西夹道,永真照相馆。

天色昏暗中,方君瑛看着外面围过来的巡捕身上的“勇”字,全身是汗,只觉得天似乎已经全黑了下来,房间里的诸人都看着她,静的只有心跳声。

“未今之计,只有拖到天黑。一待天黑,我和溥泉断后,希陶、程莐、四嫂、撷芬、声洞先走,只要趁黑上屋顶沿着屋脊走到东面路口大树,那就可以先躲一下,待明天天亮便可出城。”

方君瑛此言一出,房间里都是乱了,程莐只抓这她的衣服,用力摇头。而方声洞则喊道:“不行!我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