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承锷站在帐外,望向东方,早晨怪异的昏暗即刻间散了去,代之而来的是无比灿烂的朝霞,云层很低,却被朝阳染得鲜红如血,鲜红的云彩铺满了整个天空,红的无比凶邪诡异。
“天象有异,朝霞如血,此为凶兆啊!”潘承锷低语道,声音细的自己都难以听到。
“团长,大部队那边二、三团进入了突击阵地,司令部命令我们即可开始作战。”副官一收到电报,便急急的从帐内过来汇报。
“八团那边编队编的怎么样了,还需要多久?”不是每一个兵都能成为三人组的组长,很多士兵冲锋可以、打枪也准,可算数、带人却不太会,有些甚至说话都很不利索,潘承锷本以能快速能很快编组完,就像去年打抚顺煤矿的时候给矿工编队一样,可实际的情况却并不如此,作战和单纯的行军完全不同,涉及的东西多很多,而且苏军的战术基本都不讲究突然性,老毛子大纵深就是完全的以硬吃硬,根本不什么隐蔽。
“团长,还要些时间吧,咱们的士兵还是要多读的书的好。”军中的副官文书基本都是江浙一带会内中坚分子,他们没有上过军校,但是大多读过书,平时教士兵识字认理,战时为军中文书副官。
“十分钟!我再等十分钟!十分钟之后一定要整好队,哪个部队磨蹭我就撤谁的职。”时间就是胜利,天色大亮,潘承锷无法预知日军什么时候会发现自己,一旦发现,虽然己方还是能攻入日军阵地,并一杀到底一直冲到三台子,但己方的伤亡将会大增。在潘承锷看来,不管四团、八团那些兵都是中国人,他想在达到作战目的同时尽量减少伤亡,再说这些兵技能虽然不牢,但都听话,而且上过战场,胆子也练大了,只要日后训练跟上,也是一等一的好兵。
副官匆匆而去,但没有过一会营外头却有骑兵疾奔而来,他没管指挥部外面士兵的阻扰勒马下地,而是一冲而入,周围的士兵立马举枪把他围住。在周围士兵举枪相向的时候,马上的人举手喊道:“自己人!自己人!”转眼他又看见旁边站着的潘承锷,又道:“潘团长,俺是柳大春啊,骑兵营的,是项营长的人。”
柳大春?项骧的人?潘承锷似乎记了起来,示意左右把枪撤了,又问道:“什么事情这般急?”
“五台子那边来了一股小鬼子,人很多。”
“什么?!”
“多……人数有多少?”三台子的北面是四台子,而四台子的北面是五台子。
“最少有一个旅团。”
“艹!”
“传令兵……传令兵……”潘承锷惊惧之下,迅速恢复了平静,这样凭空多出的一个旅团,使得四团的出其不意的突击已无可能,当今之计是抽调要建立阻击阵地,然后快速对日第一师团展开突击。
潘承锷决策下的快,但是日军的行动更快,传令兵还没有出营的时候,北面就传来的枪声,布置在外面的警戒部队已经和敌前锋交火,听着越来越密集的枪声,潘承锷感觉突袭第一师团的可能性没有了,一旦主力向南进攻,那么日军将追着屁股打过来。
“之前的命令作废,现令最南面的三列突击队从南面迂回到北面,其余十三列后队变前队,往北进攻。”潘承咬着牙,不得不下了一个这样的命令,“还有,发电给司令部,告诉我部更改作战计划的原委,夹击日第一师团只能等到击溃来敌之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