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傅均城实在是憋不住了,小心翼翼打量观察了徐曜洲几眼,轻声道:“你刚才……”
徐曜洲终于有了一点动静,抬眼迎上他的眼光。
傅均城问:“你刚才哭了?”
徐曜洲:“……”
徐曜洲抿了抿唇,又别开眼:“没有。”
傅均城说:“我好像看见了。”
徐曜洲闷声说:“你看错了。”
可徐曜洲越是这么说,傅均城越是不信。
明明就有。
怪不得要抱住他,怎么也不肯松开手。
应该是害怕被人发现,觉得丢人吧。
傅均城舔了舔唇,第一次觉得自己笨嘴拙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想了想,斟酌几番后,好不容易才开口:“我真的没事的,你不用担心我,真的。”
徐曜洲半垂着的眼忽然颤了颤,随即轻轻皱起眉心,也脸色也沉了几分:“为什么不用我担心。”
没想过徐曜洲会是这种反应,傅均城霎时愣住。
徐曜洲的眼神扫过来,落在傅均城呆怔的脸上,似寒刃出鞘,是对方从没有见过的锋芒:“哥哥不知道我会担心吗,还是觉得我的担心太多余了?”
傅均城哑然,眨了眨眼:“我不是这个意思。”
徐曜洲却像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倾泻口,他的目光灼灼,深深喘了口气:“难道我不配担心哥哥吗?”
傅均城莫名有些委屈。
他根本没有这么想过。
迎上徐曜洲的锐利眼光,傅均城小声咕哝道:“我说了我没有,还要我讲几遍,管你担心不担心,我心里还害怕呢。”
徐曜洲神色猝不及防冷了几分:“哥哥心里还知道害怕吗?”
傅均城闻言也拧紧了眉。
徐曜洲难以自控地颤栗:“不计后果做事的时候就没有想过害怕吗,不知道那样很危险吗?”
傅均城:“……”
傅均城惊了:“当时的情况你也清楚,那马都疯了,如果我不救他,单单只是受伤还好,万一真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徐曜洲的声音模糊而沙哑:“那哥哥就没有想过自己吗,万一你出事了怎么办?”
万一他出事了怎么办?
傅均城理所当然地想,反正他本来也不属于这里。
无牵无挂,孑然一身。
但傅均城没吭声。
就听徐曜洲哑声道:“可以为了那个人豁出命去,随便是谁都好?”
傅均城深深看了徐曜洲一眼:“难道不是吗?”
徐曜洲眸光微动。
傅均城冷冷说:“我只是做了我觉得应该做的,我不认为我做错了什么,如果当时是你,你会放任对方不管,冷眼旁观吗?”
徐曜洲睁大眼,一时间竟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傅均城的声线略沉:“见死不救,自私自利,你就是这样想我的吗?”
徐曜洲沉默了极久,耷拉着身侧的手无意识攥紧又松开。
傅均城也静静地怒视着徐曜洲。
四周的空气仿佛在这场寂静中遽然凝滞,谁都没有吭声。
待到傅均城再也忍不住了,绷着脸转身,怒气冲冲就要去拉开车门,打算离开。
冷不丁被身后人抱住。
徐曜洲自后抱住他,把脸埋在他的肩上,整个人止不住地颤抖,连环在他腰际的手也固执地片刻不敢放松。
傅均城正在气头上,所有呵斥话已经到了嘴边。
毫无征兆感受到肩膀处一阵潮意。
耳边飘来极为克制的嗓音,微弱又沙哑,好似轻而易举就能刹那间消散在清冷空气里。
徐曜洲一动不动,声若蚊蝇地轻启唇:“哥哥,我错了。”
傅均城长久绷紧的脸闪过一丝呆怔的情绪,迟疑了一瞬,动作缓慢地偏了偏头,莫名想
要看一看徐曜洲的脸。
但他没敢把动静放得太大。
气也不知不觉消了,心倏然软了大片。
他听见徐曜洲小声咽呜道:“是我口不择言,是我蛮不讲理。”
傅均城:“……”
徐曜洲说:“哥哥,你别丢下我。”
别丢下他。
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久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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