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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深差点一口饭呛住:“大清早的说啥呢!”

“其实我辞职还有一个原因……”郁言轻轻敲击着杯面:“我写不出东西了。”

写作是儿时的梦,当年郁言能为它放弃多少人向往的金融街的工作,程深比谁都清楚郁言把它看的多重。可现在,他却说自己写不出东西。

程深不敢想郁言究竟承受了多少。

“我对着电脑,打下几个字又全部删掉,几个小时过去,屏幕还是空白的。那种感觉很……焦灼。”郁言笑了笑,眼神突然柔和:“方医生说,我的情况发现的很早,很多患者无法接受自己精神出了问题,发病几年都不肯就医,结果越拖越严重。其实我自己没有意识,我就是有时候控制不住自己,如果不是你拉着我,我可能也是那样。”

郁言的手被热牛奶烘的暖暖的,程深伸长了胳膊去握他:“我们每个人都会生病,像感冒发烧一样,都会好的。我说过,你只是需要一点帮助。我现在就在家陪你,你想做什么都行,准备好出去看看了,我们就出去,没准备好也没关系,你躲多久我就陪你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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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凯风给的一整页药物副作用看起来人心惶惶的,程深一天要问郁言无数次哪里不舒服。

最开始那几天郁言没什么感觉,方凯风给开的药里,还有一瓶安定,初衷是想让郁言睡个好觉。但郁言只吃了两个晚上就不肯吃了,怕有药物依赖。

程深就每晚从后抱着他,贴在他耳边同他说好多悄悄话,不嫌烦似的,愣是把郁言唠困了。

但他睡眠质量仍然不高,经常被噩梦惊醒。醒来后头一扭钻程深怀里,摸着他下巴上的胡茬,微微刺痛的感觉好安心。

有时候程深被他摸醒了,迷糊的把人搂紧,问他做了什么梦。

郁言一五一十的交待,什么浇花的时候从阳台摔下去,过马路被车撞,出去吃饭被群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