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惊一场,程深差点耗点半条命。他揉了揉脸,眼睛发胀,根本没心思想以后怎么办,他不怕一无所有,只怕失去郁言。
低头看一眼时间,他该去做饭了。
程深扶着床头柜站起来,看见上面放着两个药瓶。
郁言做事很有规律,药瓶都固定放在客厅,不会带进卧室。今天怎么了?
他没想太多,准备把药带出去放好。拿起来的时候,突然一怔。
另一种砭骨的寒意从脚底升起,程深硬生生停住不敢动了,一张淬毒的大网完完全全的裹住了他的心脏,网不停在收紧,割他的肉,让他流血,毒液侵入骨髓,疼的他几乎站不住。
动作快于思维,他低下头去辨认瓶身上的字,不认识似的,来回看了两遍,那么多生僻字,他只看懂两个——安定。
“轰”地一声——
身体中某处陡然坍塌。
程深喉头颤抖,嗓子哽住,“咯咯”地,发出奇怪的声音。他觉得自己正在被鞭打,被刀割,被推下悬崖摔的粉身碎骨。
网终于勒到极致,程深的心被绞烂了,剜成一片一片。手指骨节攥至青白却浑然不知,他似乎终于能体会什么是痛不欲生。
手里的瓶子突然有千斤重,承受不住般掉在地上。程深像是猝然意识到某个事实,更深更重的恐惧侵入灵魂。
他折回床边,摇晃郁言的身体,试图唤醒他:“言言,郁言……”
“别开玩笑了,你醒醒!”
“郁言!”程深手脚发软,是真的怕了,抱了两次才把人抱起来:“我错了,我知道错了!”
他不顾一切的往外狂奔:“是我对不起你,我混蛋,我畜生,你要罚就罚我!但是你不能这么对我!你不能这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