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在乎别人怎样看他,唾弃也好,恶心也好,都是他该受的。如果能用世人对他的鄙弃换回郁言的健康,他一定毫不犹豫。
后来,程深又对方凯风说了很多,说他们的曾经,说当年和家里的约定,说最近他父亲在背后做的手脚。
“程先生,从你的叙述中,我可以感觉到您很爱郁先生。” 方凯风合上记录本,不留一点余地:“但那是曾经,现在的你到底是因为做错了事感到愧疚才留下,还是因为他病了出于责任才留下?镜子碎了,就算粘回去也会有裂痕,如果确诊,治疗的过程将会非常漫长,你确信可以抗住慢无休止的怀疑和不信任,在爱人的反复无常中,仍然保持一份不改的真心吗?”
助手来敲门,说测试已经做完,请方医生回去看报告。
最后,他给程深留下一个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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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一个小时,诊室的门打开了,郁言微垂着眉眼从里面出来,后面跟着护士。
程深从来没这么耐心过,他站在郁言面前,不确定的喊对方的名字:“……郁言?”
郁言脸上没什么表情,缓缓脱下外套放进程深怀里:“我去做个脑部ct。”
护士领郁言去了ct室,程深没有陪同,反手敲了敲诊室的门:“方医生,情况如何?”
方凯风说:“做个ct排除一下没有实质性的脑部病变就可以确诊了。”
“是……”程深突然哑巴了。
方凯风拿着测试单,手指在上面弹了两下:“焦虑症。”
“……焦虑?”
来之前已经做好准备,程深猜测可能是抑郁症。
“跟他聊了聊,郁先生真是金口难开,把我问累死了。”方凯风笑了笑:“这种病症通常都是日积月累的,和他从小成长环境有很大关系,长期处于压抑状态,对自己的要求太高了。”
程深点了点头:“是的,他爸爸妈妈对他期望很高,一直在强迫他做不喜欢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