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言,”程深看着阳光下那截近乎透明的脖颈,暴露出关心:“你哪里不舒服?”
郁言眉间的褶皱猝然加深,他将脸转回来,却不看旁边的人。他慢慢的跑,小声的喘,不示弱不吭声,默默的在背后竖起一排名为倔强的刺。
他像是没有听见程深的声音,垂下的睫毛在眼尾铺开一片青黛。
“郁言,”程深加重了语气:“别跑了!”
离得近,他清楚的瞧见郁言苍白无色的面容,额头细密的汗水,几乎掐进小腹的手指。他后悔了,心疼了,对那个用逃避看清真心的自己嗤之以鼻。
得不到回应,程深知道,他伤了郁言的心。
“郁言!”
他终于看清这副文质彬彬的躯体里有着怎样的韧劲,也理解郁言此刻咬牙强撑的执着,并触及背后锋利的保护壳,那是属于少年不屈的自尊。
程深抓住郁言的手腕,像那天他背起自己时一样沉稳坚定,一把将人拽到背上。
“我送你去医院。”
程深托起郁言的双腿,感觉身上那点重量轻若浮萍。
郁言一瞬间失了所有力气,强忍的疼痛变本加厉的向他袭来。他伏在程深肩头,满脸的汗水沾湿下方的衣料,双手从颈间无力的垂下。
“程深,”郁言疼的声音发抖,却执意说出心底的话:“如果不想和我做朋友,直接告诉我,我不会缠着你的。”
他不甘心,不明白,对程深突如其来的远离委屈彷徨,如今鼓起勇气争一个脸面,要一个痛快,也表明自己的态度。
程深蓦地一僵。
程深背着郁言向老师说明情况,体育老师一看郁言脸色虚白,手脚无力,吓的汗都出来,赶紧让程深把人送去医院。
出租车上,郁言抱着肚子靠在车窗一角,皱着眉,流着汗,难受的合着眼。但他偏偏一声不吭,肩胛紧绷。暖色的光将他包裹笼罩,却没能让他热络起来,郁言就像离群的孤雁,还像汪洋深处的一座孤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