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言洗漱完,脸颊挂着未擦净的水珠,刚迈出卫生间的门,胳肢窝就被塞进来一支温度计。他怕痒,笑嘻嘻的自己夹好,声音里带着浓重的鼻音。
程深听不下去,按着人的肩膀推下楼。早餐就搁在桌上,郁言老远就闻到了香。他规规矩矩的在餐桌坐下,左胳膊夹着温度计不敢动,右手伸出去,等着接程深给他裹好酱的面包加荷包蛋。
“一会要是发烧,你请个假回家睡觉。”程深把早餐递到郁言手上。
郁言不客气的咬了一大口,含混不清道:“没那么严重,就是感冒。”
程深冷冷的说:“感冒处理不好也会发烧。”
郁言觉得程深太夸张,他这会儿除了鼻塞已经好了许多。
几分钟后,体温计取出来,温度好歹还算正常。郁言找回点面子,喝下最后一口牛奶:“我就说吧,感冒而已。”
程深去电视柜底下翻出医药箱,找到感冒冲剂仔细看了说明书。拿出一包冲给郁言现场喝了,剩下的全装进了郁言书包。听见郁言声音还哑,又找了消炎药给他带着。折腾一番已经六点半,出门前郁言还大言不惭的要骑车,被程深冷着脸拽上了出租车。
后座上,郁言抱着书包朝窗外看风景。大概是早晨空气好,司机师傅开了窗,小风就从缝隙里吹在郁言身上,翻起他细碎的额发,惹的他又是一阵轻咳。
“师傅,麻烦关下窗。”程深的声音响起来:“我同学感冒了。”
车窗应声关闭,外界的杂音也一道摒除。
车厢安静,郁言却感到一股低气压。他按捺不住示好的心,勾勾手指碰到程深的校服下摆,拽在掌心里扯了扯。
程深僵坐半晌,狠不下心。转头看见一张病气的脸,终是挫败似的叹了口气,认真的说:“以后别再做那种傻事了。”后面半句不知该不该说,以他们的情分稍显言重,甚至带着说不清的暧昧。但程深不想藏着掖着,他必须得到郁言肯定的答复:“我……”
郁言蓦地蜷了下手指,下意识瞥了眼司机的后脑勺,心跳莫名加快。
程深说:“我会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