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深捏住塑料瓶,瓶身刚一受力就扁了,巧克力香气从吸管里冒出来,却没人尝到甜头:“我就是来找你吵架的吗?”
郁言从眼缝里看他,漆黑的眸子里,那点意思再明显不过——
难道不是吗?
但他不想再争了:“你能来医院我很感激,时间不早了,文文不知道还要多久才出来,你先回去上班吧。有什么话,我们回头再说。”
程深自知理亏,出门前就请好了假,如今更不肯走。他看着郁言难看的脸色,送上一点迟到的心疼:“刚刚护士叫你去换个石膏,走吧,我陪你去。”
郁言拒绝道:“等文文出来再说。”
“那你自己去,我替你守着。”
程深摸了摸郁言的脸,被冷气吹的冰凉。郁言偏开头,挂上一点强硬:“不去。”
“别跟我赌气。”程深耐着性子说:“身体是你的,自己都不珍惜指望谁疼你?”
郁言有点想笑,年少时多少次温存,程深把自己圈在怀里,点着他的鼻尖说:“你是我的,里里外外都是。”
程深还说过这样的话:“郁言,我爱你多久就会心疼你多久。”
所以如今,他的心疼点到为止,到底是因为习以为常,还是因为情深不寿?
没等到郁言的回应,程深皱起眉。他不喜欢郁言总什么话都憋着,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他们曾经无话不说,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郁言已经很少再向他敞开心扉。他又想起刚才郁言和周放在一起时的笑容,毫不设防的,也是最勾人的。
“郁言,说话。”程深攥住郁言一截手腕,摇了摇。
“说什么?”郁言叹了口气,坦言道:“我很累,你要留在这里就安静一会,要么就先回去,好吗?”
从见到周放开始就在胸腔里酝酿的一股子酸意算是彻底爆发,程深忍不了也不想忍,这么久的冷战,他笑脸陪了,认真哄了,好话歹话都要说尽,郁言却仍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死样子。
程深一把将郁言扯过来,不分场合的掐住他的下巴:“周放能和你说说笑笑,我不行?这么久了,他还记得你的喜好,大半夜的,冒着大雨都来接你,是还惦记着你吧?所以你呢?发现他比我好,比我会疼人,后悔跟我没跟他?”他越说越过分:“你现在不给我好脸,是怪我坏了你们再续前缘?我要是不来,你们这会儿该不会找个病房滚上床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