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到娄五时，她从小包袱里摸索半天，拿出十个铜钱交了税金，顺利地进了城。
依稀能听见后面的小男孩轻声讥笑，“穷鬼。”
娄五按下了一颗想洗劫他的心，迈开大步飞速甩掉了这个麻烦精。
今天是月初的赶集日，又逢修仙门派大选，阜阳城中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卖包子嘞，香喷喷的大肉包子，三个大钱管饱！”
“祥记糖葫芦，酸酸甜甜最开胃的糖葫芦呦！”
“自家狗子下的一窝小狗崽，聪明可爱不咬人，看家护院首选，半卖半送喽！”
听着耳边的吆喝，嗅着诱人的食物香气，哪怕不久前才见识了废土末世的逼真，娄五此刻依然觉得新奇不已。
她摸出三个铜板递给卖包子的老汉，声音稚嫩道：“老爷爷，来一个肉包，要个大的。”
“好嘞，小姑娘稍等。”老汉用油纸包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大包子，热情地递给娄五。
见娄五小小年纪便独自出门，五官精致，双目灵动，老汉眼神一亮，顺手盛了一碗米汤端给她。
娄五正缺口喝的，见状甜甜一笑，“这个怎么卖？”
老汉乐呵呵地摆摆手，“不要钱，送你的，小姑娘是来参加修仙门派大选的吧？”
娄五点头，没急着接过米汤，而是不解地看着他。
“别怕，给你就拿着，就是想跟你结个善缘，我老赵在这卖了几十年的包子，见过不少仙长仙子，一个个长得都跟画儿里人似的，一看你这张脸啊我就知道，待会儿肯定能选上，没跑。”
娄五被朴实又健谈的老汉逗笑，一手接过米汤，一手递出了一个铜板，可惜对方坚决不收，她只好收回铜板，甜甜地道一声谢。
一口肉包一口米汤，吃得正欢快时，对面食肆二楼传来一个耳熟的讥笑声，“呵呵，怎么又是这个穷鬼。”
紧跟着是一个小女孩的声音，“你认识？几层的玩家？”
小男孩摇头，“不认识，进城门时跟她说话不理人，估计是npc。”
“哦，那有什么好看的，光咱们21层就有一百人，个个是国内的顶尖高手，我连他们的名字和长相还记不过来呢。”
小男孩嗤笑，“记它干嘛，外面多大年纪，这会才几岁，再说还有人投胎到妖族、魔族，物种都变了，能认出来才有鬼。”
“我这不是未雨绸缪，想先把竞争对手的情况摸清，说好了，咱俩得一直组队到通关，奖金对半分，谁也别坑谁。”
“行了，你要不放心，等进了门派学会引气入体，我给你立个心魔誓。”
“这还差不多——诶，我鸡腿呢，是不是你偷吃了？”
“胡说八道，它一共就一条腿……”
两人为修仙界的鸡到底长一条腿还是两条腿而争论时，娄五已经吃饱喝足，走到了旁边卖小狗崽的摊位前。
竹篮里挤着一窝刚出生的小奶狗，六只黑一只白，哼哼唧唧，可可爱爱。
她伸手戳了戳小白狗的额头，“乖，叫声麻麻我就带你走。”
小白狗：“……”
卖狗人见生意来了，极力推销这小白狗，夸得那是天上有地上无，一番讨价还价后，娄五用仅剩的五个铜板将它买下。
抱着小白狗走到僻静无人的街角，娄五终于忍不住，扶着墙低声狂笑。
“我的天，哈哈哈哈，我以为我开局够惨，没想到还有更倒霉的，哈哈哈，你怎么做到的，居然投胎成狗！”
赫连星郁闷地纠正，“别闹，我明明是只白狐幼崽，那个卖狗的忽悠你。”
娄五闻言挑眉，仔细观察一番，摸了摸它毛茸茸的耳朵和尾巴，这才信了。
刚才她喝下最后一口米汤，突然看到对面的小白狗冲她伸爪子比划了几个手势暗语，惊得她一口喷出来，差点没噎死。
“等等——”
娄五忽觉不对，“我这样，你怎么认出来的？”
她七岁时还没长开，跟现实中的样子相差很远，要不是路上临溪照影看过几回，连她自己都认不出。
赫连星抖了抖毛茸茸的耳朵，“小时候我们见过，你不记得了而已。”
娄五坏笑，“行吧，既然我倾家荡产买下你，你以后就是我的宠物了，名字就叫——小白？”
赫连星：“……”
附近有路人经过，朝自言自语的娄五来回打量，她怀里的小白狗连忙“汪汪”叫唤两声。
娄五笑得花枝乱颤，肚子直疼。
午时，四大修仙门派的仙长仙子们陆续到齐，本年度的弟子大选正式开启。
按往年的规矩，凡年龄在5岁至15岁之间的孩童，皆可上前测试灵根资质。
四大门派和各小门派都设有单独的测试点，每人有且只有一次测试机会，选定不能反悔。
以四大门派的筛选标准为例，哪怕是最差的五灵根，也能混个杂役弟子的名额。
四灵根通常被分到外门打拼，三灵根、双灵根则直接成为内门弟子，单一的天灵根更有机会被各位峰主收为亲传弟子。
不论玩家还是本土人，绝大部分参选者都毫不犹豫地选择加入归一宗、太玄山、冼灵谷、剑阁的队列里。
亦有个别参选者忧心自己资质不佳，宁当鸡头不当凤尾，毅然站到了门可罗雀的小门小派前。
娄五深知背靠大树好乘凉，抱着小白就近排了归一宗的队伍，不想连测试机会都没等到，就被维持秩序的小弟子轰走。
“去去去，当这是来玩呢，居然还抱只狗，滚一边儿去，别来碍眼。”
娄五一天之内第三次听见熟悉的讥笑声，不用看都知道是谁。
她懒得理会对方，抱着小白径直离开队伍，走向前方冼灵谷的测试点。
这次她脚步都没停，又被管事的挥手驱赶，而后路过负责人骂骂咧咧的太玄山队伍，停在了剑阁队尾。
等了会儿，发现没人过来赶自己，她悄然松口气，在小白狐毛茸茸的身子上胡乱揉了几把，“都怪你。”
赫连星：“？？？”
好好说话，能不能别乱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