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酒的后颈有些大,路明非记不清自己具体喝了几杯了,他只感觉脑袋昏沉沉的。
饭桌上,他隐约还能听到老爸和叔叔的交谈。
气氛融洽,连婶婶也罕见的收起了她以往尖酸刻薄的嘴脸。
路明非努力的晃了晃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
他还不想睡去,他想在这种氛围中待得更久一些,他想要把这种幸福感,这种满足感都记在心里。
他努力的睁眼,尝试着去看老爸老妈他们,可他只能模模糊糊的看到所有人都在笑,他们似乎真的很开心。
这种感觉真好啊,路明非心里想着。
他的眼皮像是挂了铅,越来越重。
最后终于是承受不住强烈袭来的困倦和醉意,他整个人趴在饭桌上睡了过去。
一直以来的身心疲惫,在这一刻得到了释放。
他睡的那么安心,像是做着美好的梦,嘴角还带着浅浅的笑。
饭桌上,路明非,胖胖的堂弟路鸣泽,婶婶,以及叔叔,都已经被醉意席卷,困顿的趴在桌上睡了过去。
乔薇妮端庄的坐在路麟城的对面,慢慢的喝着汤,只是她的余光总会落在路明非的身上。
安静的客厅里,只有路麟城和乔薇妮还保持着清醒。
路麟城把酒杯中仅剩的酒液一口喝完,然后在身上摸索了一下,摸出一包烟来,抽出一根在乔薇妮的视线下点上。
乔薇妮放下碗和筷子,看着路麟城。
“不要急,他没那么容易醒过来。”路麟城深深的吸了口烟,他的表情有些复杂,“明非到底是个好孩子啊。”
随着路麟城说话,烟雾从他的口中弥漫出来,把他的表情衬得令人有些觉得害怕。
乔薇妮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看到有些呆愣的乔薇妮,路麟城皱了皱眉,心情一下子没有了。
现在的乔薇妮,就像是一个下人,一个机器,在等待着他的命令。
到底是克隆人,没有了路麟城下一步的指示,她就不会做事了。
这就是催熟品的缺点。
路麟城熄灭了香烟,然后来到路明非的座位前,把路明非抱了起来。
“开门。”路麟城把路明非扛在肩上,同时对着乔薇妮吩咐道。
乔薇妮见状,立刻给路麟城开门。
路麟城扛着路明非走出了家门,朝着天台走去。
来到天台,路麟城把路明非放下,让路明非坐在地上背靠着墙壁。
然后,他从口袋里取出眼镜,给眼镜哈了口气,轻轻擦拭了一下带上。
“你果然来了呢?我以为你不会来的。”路麟城松了松有些紧的领口,抓起旁边的棒球棍,朝着天台另一边的空地看去。
那里,穿着整洁黑色小西装的男孩正坐在围栏上。
他的头发显然是精心打理过的,看起来有那么几分帅气。
如果再长大一点,估计是个英俊的少年,不知该惹得多少女孩投来爱意。
“这些年你找我一定找得很辛苦吧?”男孩从围栏上跳了下来,他的手搭在围栏上,沿着围栏随意的走动着。
他的目光没有看向路麟城,而是看向了外面的繁华夜景。
明明是灯红酒绿的城市,明明是黑夜下的城市,却在路明非的内心深处是那么的美好。
你是看不见城市里的黑暗么?哥哥?男孩默默的想着。
“是啊,这些年,我翻遍了整个避风港,也找不到关于你的蛛丝马迹。”路麟城感慨道,“你藏得太隐蔽了,我早就应该想到的。”
“只有离开避风港,你才能在这么多年里,都不曾被发现。”
“那你也太蠢了。”男孩的话语毫不客气。
路麟城已经很久没有被人这么骂过了。
但他丝毫不生气。
“看来,当年给明非做手术的时候,你就趁机躲进了我儿子的意识深处。”路麟城鼻梁上的镜片闪烁着冰冷的光泽,没有一丝温度,
“对于受到那么严重伤势的你来说,只有明非做手术后,那个还未诞生意识的人格,才是你最好的休养场所。”
“你占据了那个地方,只有那样的环境,才能让你安心的养伤,不被别人发现。”
“等到你的伤势好转后,你就会蛊惑明非进行交易,试图控制明非的身体。
当初路明非做脑桥手术成功后,路明非的大脑从此分为两部分,也可以当成是人为的给路明非创造出另一个人格来。
他们一个人格占据一边大脑。
而那个被创造出来的人格,意识还未曾诞生,就被路鸣泽所占据。
路鸣泽没有否认,只是说道,“你确定路明非是你儿子么?”
路麟城完全没想过路鸣泽会这么问,不由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