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忽然一个人直挺挺地扑到那地方!那人闷哼一声,牙关咬得嘎嘎直响,“呼呼”地大口喘着气,时不时又嘶嘶地吸气。一摊血从他的身下浸出来,他的四肢开始挣扎,指甲在石砖上抓出了血印,终于痛苦地呻吟起来……
郭绍浑身一颤,睁开眼睛,发现宦官王忠正拿着一张毛毯搭在他的身上。
郭绍瞪着眼睛看着王忠,王忠忙后退一步,弯腰侍立。郭绍这才发现寝宫中还站着一个人,萧绰。她的发迹还有些湿润,乌黑头发边际,肌肤白嫩,耳根却是嫣红。
“陛下。”王忠顺着郭绍的目光也转头看了一眼萧绰。
郭绍这才想起,那天在文华殿抓住萧绰的手,王忠就站在他的身后。
就在这时,寝宫外又来了个宦官。王忠微微一鞠躬,走到门外,叽里咕噜地说了一通什么。没一会儿,王忠又回来,俯身在郭绍耳边悄悄说道:“陛下,枢密院刚收到河东急报。辽将萧咄里被杨业俘虏,战场上血流成河,斩获无算,多是辽军的尸首……”
郭绍听罢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说道:“上次不是籍没了在东京的不少房屋,在内城挑一处最好的给杨业留着。朕取个名字,你叫人做一副牌匾,就叫‘天波府’。”
王忠拜道:“奴婢遵旨。”
王忠说完,小心翼翼地退出了寝宫。
墙壁挂的灯罩上,精美的仕女图被烛火照得愈发鲜活。铜灯架上还点着许多蜡烛,整个宫闱映在黄黄的暖光之中。郭绍在烛光中打量着萧绰,十余岁的小娘和成年女子的高矮已经相差无几了,但身子总会显得很单薄。
“陛下……”萧绰抬头看着他,“我听说在中原皇宫侍寝过的女子,就再也出不了皇宫了,为了皇室脸面,是真的么?”
郭绍随口道:“看什么时候,最近这些年,并没有什么讲究。”
萧绰怯生生地说道:“我还能见到我爹吗?”
郭绍这才明白萧绰的意思,便道,“会见到的。”他沉吟片刻,又道,“不会太久了。”
皇帝金口玉言,显然不会随便骗人。
郭绍摩挲着脑袋上的浅发,长吁一口气道:“你回自己的房里睡罢,王忠现在应该还在万岁殿,你出去找他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