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绍睁开眼睛,挥了一下手。养德殿的侍从急忙出去了。
郭绍也不让左攸平身,生气道:“左攸,朕对你如此信任,连儿子给你教,可前阵子有事儿,你为朝廷干过什么?这般作为,你是想学前朝‘不倒翁’冯道?!”
左攸浑身发抖,“臣罪该万死!陛下纵是杀了臣,臣也觉得自己罪有应得!”
郭绍恼道:“你以为朕不敢杀你?”
“不敢……不!不!臣不敢这么以为!”
郭绍听到这里没忍住,骂了一声:“操!”
左攸小心抬起头,“陛下,微臣当时没办法,大皇后不让臣参与诸事,什么也做不了,也不敢轻举妄动。罗延环和周端,实在是在害臣啊……”
郭绍冷冷道:“把周端给你的钱吐出来,罚奉一年。今后才知贪财烫手。”
听到这里,左攸闭上眼睛暗自呼出一口气,叩拜道:“谢陛下恩!”
郭绍又铁青着脸道:“你立刻去许州,奉朕的旨,与黄炳廉会合,用心办好那边的事。”
左攸听到这里,感激涕零:“陛下宽厚之恩,臣必铭记于心。”
郭绍沉声道:“朕身边的人,只要没确确实实做了太过分的事,谁能动?”
左攸再三叩拜谢恩。
郭绍挥了挥手,不再吭声,左攸也恭敬地出去了,养德殿再次安静下来。
他心道:喜怒无常、叫人畏惧,并不一定是好事……人们也需要安全感,若是伴君如伴虎、每天惶恐不安,不能确定自己会不会突然倒霉,或许能表现得更加恭顺听话,不敢轻易地忤逆一丝一毫。但是,这样大伙儿的压力也太大了。
高压之下,容易造成大伙儿紧张,人们紧张,郭绍自己也轻松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