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绍挥了挥手,“聚集辽西军后,朕命你先把国内那些乌七八糟的人,清扫一遍!”
此言一出,周围如同死寂,只剩下李处耘呜咽的哭声。郭绍微微侧目,见范质的脸已变得毫无血色。郭绍一时间没吭声,只觉精力实在不济,便叫宦官们上来,把他抬离宣德门,不再理会别的事。
……李处耘在宣德门上跪了许久,等魏仁浦等人都无趣地爬起来离开了,他还在发怔。
良久他才低着头拿袖子擦干净脸,独自从地上爬了起来,向城下走去。值守在城墙上的侍卫也不动声色地侧目悄悄打量他。
李处耘出皇城,骑马回家去了。
他刚一回府,妻妾和四个儿女都过来了,上前嘘寒问暖好不高兴。李处耘见着他们心里渐渐好受多了,他的脸上渐渐露出了笑容。
有时候人到了一定地位,图上进不是为了更大的欲望,却是为了安全,让有能力控制自己命运的人更少。皇帝对自己人如此宽容,这样都不计前嫌,还有什么能威胁李家的地位?李处耘觉得分外安心,甚至觉得只要保今上郭绍位置稳当,他的一切就一定能稳当!
李处耘放松下来,感觉十分疲惫,大起大落的情绪让他的脑袋乱糟糟,便道:“老夫要静一静。”遂去了书房。
他坐了一会儿,便从怀里摸出那张拼好粘过的纸出来,这张纸就是当时契丹人的信,李处耘撕了之后重新粘好送到东京来的。他放在桌子上,一面看一面琢磨。
皇帝肯定不怀疑他会叛国,李处耘疯了才去勾结辽国。
李处耘从这封信的时间推测,担心皇帝的病和辽国的阴谋有关,犹豫之后送回东京,是为了提醒朝廷……
而郭绍在宣德门上把它交还李处耘,又说了那番话,表明皇帝明白了李处耘的心……终究还是希望皇帝好,不愿意看到皇帝被人害,为了这个心不惜冒着私通辽国的嫌疑。就是那么个意思。
李处耘想了一会儿,伸手在脸上抹了一下,长吁一口气:总算干对了一件事!
他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心情渐渐愉快起来。
这时,他听到门外一个声音道:“交给老夫,你们无事别来打搅,老夫有事与李公商议。”那是仲离的声音。
接着一个女子的声音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