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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处耘不动声色。

仲离道:“在下是提醒李公,您现在没得选……但以后有得选。”

“哦?”李处耘神情复杂,脸色憔悴。

仲离道:“李公将来一心为国,也可以做辅佐君王之栋梁。那时您有实力成大事,却对大许皇室忠心耿耿,不是更值得世人敬仰么?命运为何一定要在他人之手,何去何从自己可以做主,难道不好吗?”

果然李处耘听到这里沉默了,言语中的刺儿也减少。

……过了好一会儿,李处耘眉头紧锁道:“这封信,得给魏仁浦也看看。”

仲离忙道:“李公英明!此时不是轻举妄动之时,您得让大伙儿安心一些,不能急着去激任何人!”

李处耘遂猛地起身,径直出帐,仲离也紧随其后。

魏仁浦、昝居润、各军部将被召集起来。李处耘告诉大伙儿刚收到东京来的消息,然后将书信给魏仁浦看。

李处耘已无需再替罗延环掩盖这件事。罗延环敢于这样做,就没有要掩饰与李处耘交好的意思,也没法做到……朝堂上面那些人,无论文武,都知道。

大帐里顿时气氛悲切,甚至有武将当众就大哭起来了。仲离观此景象,心里也感叹,李处耘确实没法马上起兵造反!

反倒是魏仁浦表现得很沉静,一点都不张扬。在乱哄哄的大帐上,一些人情绪夸张,甚至让堂堂枢密院副使魏仁浦有被忽视的错觉。

但是仲离最大的注意力,都在魏仁浦身上,一刻也没忽视这个文官!

先前大军还在丰安旧城时,魏仁浦扶着一块隋代旧碑落泪的场面,被仲离记在心头。像一幅画一样,十分清晰!仲离洞察这个文官,能深深地感受他安的是什么心。

仲离想起书上记载的往事,国丧之时,满朝大臣如何在灵堂哭得昏厥、呼天抢地;但其中有几个人是真的伤心?

而越是情怀铭刻在心的人,在巨大的变故来临时,反而不会奥陶痛哭表现太甚,那种入心的痛,无声无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