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继业把刀放回刀鞘,转头看了一眼监军文官:“你看一天时间就得到这么多肥美的羊,比放羊八九个月快多了。”
文官:“……”
陆续有浑身血污的部将回来禀报,冯继业却站在营地里左顾右盼。许久后他说道:“这片地方靠黄河,有绿洲水草,肯定不止一处部落。中军驻扎在此地,诸部散出去,把方圆数十里内羊都牵走。”
“将军英明!”部将们纷纷抱拳道。
监军上前,沉声道:“冯将军干这等事,谨防秋后算账。”
不料冯继业冷笑道:“本将十余岁便从军,从来不觉得被算账是因为杀人太多。几年前一帮党项人要皇帝杀我,我死了吗?正好回乡放羊修身养性几年,嘿嘿!”
“将军修养得好身性!”监军瞪圆双眼,看着周围各种惨状的死尸和呻吟挣扎的伤者。
……没多久,在灵州行辕内,党项驿馆的使者便找折德 哭诉起来了。“兵器甲胄一应俱全的许军骑兵,冲进牧场,不管男女老幼,将手无寸铁的牧民屠戮殆尽,抢走所有的东西……”“他们连一个人都不放过,焚毁的营地里到处都是烧焦尸身。”“树林里到处都是吊着的尸首,有水草的地方如同地府……”
折德 一脸无奈道:“冯继业的人马,本公管不了。”
他如果一定要管、当然管得了冯继业,不过现在不能承认、只得张口说胡话。折德 刚被任命差遣,西面都部署、平夏军统帅,冯继业的骑兵就是平夏军团的一部分。
使者哭丧着脸道:“折公定要管管,那厮像疯狗一样到处劫掠滥杀无辜!冤有头债有主,野辞氏劫掠了朝廷军马,大许军不是应该找野辞氏问罪么,关咱们什么事呀!”
折德 道:“贵使可写一道奏章,本公派人送东京去。”
使者愕然道:“有啥用?冯继业不是皇帝派来的?”
折德 留心一想,不能把盆子往官家头上扣,冯继业干的事就该他来背,这点规矩自己还是明白的。当下便好言道:“大许朝廷衙门众多,官家管不了那么多事。冯继业是自己找的关系回来的。”
这时侍卫禀报野辞氏在灵州驿馆的人求见。折德 叫人带进来说话。
进来了好几个戴圆顶帽的党项人,野辞氏以手按胸鞠躬道:“我部首领请求折公休兵,首领答应将战马和罪犯送到灵州,以后不再劫掠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