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的天气里,东京街头依旧熙熙攘攘。曾经逐鹿争夺的四战之地,变成了天下的太平中心,王朝的战争仍旧在延续,但越来越远离腹地,饶是战争期间,东京也完全不必戒严。
韩通乘车沿着御街南行,观世情百态,对开国公李处耘的一个观点是认同的。那便是越富裕越有前程的职业,哪怕是武夫,也能有地位受尊重……因为这天下本来就功利,读书清高是因为可以做官谋得好前程。
天下日渐承平,武夫若无用武之地,削减军费开支,必定地位轻下。
韩通这次没有随驾出征,不过一直都关注着西北的进展。韩通见识过郭绍经验丰富手段多样的用兵,他本身也是禁军大将,很了解禁军战力,对郭绍亲率精兵还是很有信心,至少可保不败。但对平夏战争的结果依旧不敢判断,战阵上本来就是瞬息万变!
禁军大部分也在东京,只要走近城头和军营,也能发觉将士们无一不在谈论平夏之战。
而现在,听说前营军队在黄河边筑城了。
……
党项诸部、契丹联军腊月中旬继续向许军进攻的方位进军,已到银州。
大队人马中主要是党项人、契丹人、奚和女真步卒,但也有少量吐蕃人和回鹘人。实实在在算得上联合军队。
吐蕃人和回鹘人是打酱油的,不过他们会把前线情况快马送回河西去给贵族,此时河西诸部贵族也坐立不安,随时在关注着平夏的进展……这场厮杀看起来是党项人的战争,但势必影响整个西北方。
诸部及教派贵族其实也对党项人非常不满,因为河西附近的党项部落依靠夏州为后援,没少干坏事。不过相比之下,中原王朝的巨大国力更让他们担心产生颠覆性的巨变。贵族们希望维持现状,保有他们既得的地盘和收益。
所以他们一面在灵州设驿馆,与许朝官员友好互市、互通有无,一面又希望许军战败!
回鹘巫师甚至在军中焚烧尸体,以法术诅咒许国军队遭遇灾祸!这让党项人十分不满,少不得大骂回鹘人是“魔教”徒。
联军在银州逗留了很多天,现在上层似乎是比较迷茫的。他们不愿意去进攻许国人修建的工事……这是游牧军队最头疼的玩意,连半牧半耕的大辽军队,也对攻坚很不拿手。
李彝殷显然也很急,以平夏五州之地,负担十几万的粮草难以久持。
在银州过完年,到了正月间,一个好消息打破了僵硬的气氛:许军的堡垒刚修了个大概工事,大股人马已离开堡垒,沿无定河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