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绍不明所以,便在一张软榻上坐了下来,旁边搁着一张茶几便坐着金盏,二人平辈,此时平起平坐。
一个穿着紫色圆领头戴幞头的年轻女子走过来,屈膝道:“陛下,屋子里烧着炭哩,奴婢服侍您把大衣先脱下来罢,一会儿热。”
“好。”郭绍便把自己从河北前线带回来的毛衣大衣让她脱了。
张氏小声地说道:“陛下勤政爱民,自己却很节俭,当真是百姓之福。”
“呵!”郭绍在金盏面前,都不知道和张氏说什么好。不过在场的女人没一个简单,听张氏这口话,一眼就瞧出郭绍穿的毛皮大衣是便宜货!
不过他对衣着贵贱根本没有兴趣,时至今日郭绍还需要什么身外之物来突出自己的价值吗?
真是奇了怪,郭绍想想自己贵为天子,而今大权在手,可是在这几个女人面前居然感觉有点拘谨。他刻意避开金盏那饱满圆润的上身和美妙的身体线条,怕被这些女人瞧出端倪来。
这时金盏用节奏舒缓的声音道:“而且陛下心仁。符昭序在雄州,写信到宫里说,辽人对河北百姓烧杀劫掠,而今陛下俘获了幽州辽国人,原以为会将其屠戮报复,不料陛下并未杀他们。”
郭绍道:“仁治乃指国内,不进行屠杀外族平民却与仁治无关。”
“哦?”符金盏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郭绍沉吟片刻,道:“朕与辽国为敌,便不怕与辽人结下血仇。但我朝与汉家后世,不仅只与契丹人来往。
我国攻伐难免杀戮,旨在为自家子民谋利,无可厚非;但宣扬屠杀灭族,不仅会被周遭各族惧怕,汉家更会被妖魔化,难以洗清;而以仁厚姿态面世,更易亲和诸国,受人崇拜(文化入侵)。强弱不在叫嚣,在乎实力。”
金盏目光明亮,若有所思地点头,又问道:“陛下近日在忙什么大事?”
一句话让周围的女人也提高了几分注意,侧耳听着。
郭绍当然不会说:我在忙着改朝换代。他沉吟片刻道:“端慈皇后数月前执政,派人从大食人那里得了船只。朕正想制定策略,既要大食人通商来往,又要禁止他们离开港口与官民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