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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信住的是座小小的民宅,那妇人不知他是当官的,出言不逊道:“不行还找窑姐,吃饱了撑的!”

李信听罢顿生怒气,冷冷地看了那妇人一眼,想对付个窑子里的妇人,实在太容易来了,这妇人实在没见识过李信怎么拿人逼供的手段!

但他最终还是打发了钱让她走人,实无必要与一个窑子里的妇人一般计较。

他坐在椅子上仰头长叹了一声。

数日之后,恰逢十五,金祥殿大朝。在京五品以上官员要去朝贺,李信准备妥当出发时,天还没亮。时至冬季,昼短夜长,李信骑着匹马,黑漆漆的路上空气干冷,风吹在身上分外难受。此时他如同是去上刑场一般,求富贵实在不是那么容易,根本就是提着脑袋去。

等到了金祥殿,场面就全然不同了。灯火亮如白昼,里面暖和华贵堂皇,编钟金鼓之音营造出的光明大气的气氛,李信也受鼓舞起来。

皇帝身穿龙袍走上御座,坐下时听到“哐”地一声锣响,仿佛是为天子的举止配乐似的。文武群臣即刻叩拜行礼。

暂时还轮不上李信说话,先是吴越国主在群臣注视下上前朝贺,恭贺皇帝收复幽云十六州,献上丰厚的贡品。皇帝高兴地赏赐了绶带袍服等物,并下旨在宫中赐宴,要亲自与吴越国主宴饮。

群臣激动,又是一番冠冕堂皇的说辞。

李信心里有事,跟着应付了事。饶是他没参与国政,见到吴越国主,也立刻明白:这厮来投降的罢!

此时他心里又多了几分信心,周天子连灭蜀、唐、汉、南平等诸国,而今收复幽州诸地,吴越国又来献土投降,劝他改国号做开国皇帝,似乎也说得过去了!

而且今天吴越国主来投降,皇帝省了打仗的钱粮和人命,心里一高兴,李信的风险又小了几分。

当然吴越国主今日只说进京朝贺,并没说投降献土。但吴越国主都跑东京来了,还回得去?他敢来就是准备投降的,无论愿意不愿意、朝廷必定要他把吴越国交出来;只要国主献表,其国内更不敢武力反抗了,否则大周朝占据大义,以帮助国主讨逆的名义更是名正言顺,吴越国没了国主一时间要拧在一起也更难。

不过这些事儿李信见识不到,操作过程也不会在大朝上说。

每月初一、十五的大朝,大多数时候就是个过场,展现皇家威仪,也让诸臣看看皇帝身体健康;几乎没人拿正事在这种场合说,要说也说一些无关痛痒的歌功颂德。

而李信今天感觉自己是个例外。